又听何毅的声音再次传来。
“证人,老实交代你知道的。”
李文宣的脸色突然一变,沉浸在了回忆里。
“十几年前,就在李淑然还没有成为温清远的正室夫人之时,不止一次告诉过我谋杀宋氏的计划,只因她早就受够了为人妾室的苦楚。”
“原是打算早早就除掉她,却不想那宋氏运气好有了身孕,温清远不忍宋氏腹中孩儿有什么不测,便对李淑然下来死令,在他点头之前绝对不能动手,还对李淑然承诺,一定会将正室这个位置给她,让她耐心等待。”
接下来的话基本上都和曹芳的证言相符,而后李淑然便时常觉得委屈难安,经常找李文宣哭诉。
本来那时李文宣和李淑然还很亲近,李文宣见不得自家妹妹受委屈,原本是打算替李淑然动手的,但那时的李淑然很是忌惮温清远,又恐温清远知道后震怒,反而让她失去了所有,便让李文宣别插手。
直到等到宋嫣然快要临近生产之时,当时的曹芳因忙于伺候她那即将生产的笨重身子,难以走开,李淑然信不过别的人,才让李文宣去抓了一副专门针对产妇导致其血崩的猛药,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温墨染纵是听了无数次当时的情景,但每听一次,她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的颤栗一次。
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随着这些话语的重复,便也如同万千蚂蚁再次啃噬她一次。
李文宣沉声说完,一旁的李淑然也心如死灰般无力,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双手无力的垂下,重重的跌坐在地。
从小到大,她嫡亲的哥哥,他在相府掏心掏肺对待的兄长,那宋氏留下的嫁妆,苦心经营多年,营收全部都给了他,就连她自己也没有私藏什么,没想到最后刺向她的那把利刃,竟是她这样供养出来的兄长?!
她不明白为何兄长突然就大变样,竟让宁可帮温墨染那贱人都要将她锤死,她实在是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上次见面,她的兄长还因为心疼她,关于给他银子的时间还宽容了几日,几日怎的画风突然一变。
猛地一下,她忽然醒过神来。
他是什么时候被抓的,瞧他这身衣服还没有换上囚服,想必还没有入狱,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今日,那他到底是有没有来相府,还是在来之前就被抓进了京兆府?
她在脑海中快速地整理着,突然间眸光一亮。
难道是兄长去了相府没见着她面才以为她反悔不愿意给他银子,对他见死不救,才对她生了怨想置她于死地吗?
片刻之后,李淑然又如同打了鸡血一样,跪坐在地上,拿起案几上的纸张便写了起来。
几个呼吸之后,她便急不可耐的递到了李文宣的手中。
沈涵卓见状立马伸手拿了过来,并高声将纸上的内容读了出来。
“大哥,今日我并非故意不去见你,也不是故意不给你银子,实在是如今我的舌头也被温墨染给割掉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你也瞧见了我如今的模样,即便如此,我也凑了不少的银子准备找时机给你。”
“今日一早,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我好将银子给你,这些日子,没有一日我不担心你的处境,吃不吃得饱,穿不穿的暖,住的是什么地方?”
“我们是嫡亲的兄妹,我又岂会对你见死不救?”
“大哥,你莫要受了那妖女的蛊惑,刚才的话我知道你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对不对,你重新说,当年的事实究竟是怎样?”
“重新说好不好?”
随着沈涵卓宣读的声音传出,李淑然还在一旁将自己的嘴巴张开,伸了伸那断了半截的舌头,含糊不清的呜呜呜,极力的证明自己的惨状,希望可以唤回李文宣的兄妹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