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要不你就在馆驿歇息两日,过几日我们一起前往吴县,拜见家父,如何?”刘谨将思绪从光怪陆离的记忆中抽回来,看向陆俊的脸依旧冷静。
“好,那我就叨扰中郎将了。”陆俊点点头,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也乐于和刘谨多谈谈当前的局势,也好想出应对之策。
送别陆俊,刘谨便恭敬地站在屋里,等候父亲出来。
刘繇显然也是不习惯这样躲在屏风后听别人说话,一出来就面色不虞的冷笑道:“我倒是想听听你准备怎么解释?”
刘繇的反应早就在刘谨的预料之中,他向自己的父亲说道:“不知父亲想要儿子解释什么,是救援陆太守的事,还是儿子擅自做主与陆公子做交易的事情。”
见自己父亲不说话,刘谨继续开口道:“对父亲来讲,陆太守必须救,也不得不救。理由有二,其一,庐江郡乃丹阳郡北部屏障,同时又是九江郡腹心之地,若袁术完全拿下庐江郡,则从广陵至江夏郡的千里长江线上,袁术势力会融为一体,且庐江郡在陆太守的治理之下,士民殷富,农田水利皆优于邻郡,一旦丢弃,袁术的实力会上升一个层次。其二,陆太守乃忠义之事,吴郡陆氏又是郡中大族,陆太守向父亲又上书听命的早,若是父亲在其危难之际不伸予援手,则其他欲图托庇于父亲之人必望之寒心,所谓千金买马骨,无论这件事多艰难,父亲出兵援助陆太守都是势在必行之事。”
刘谨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原本面色冷峻的刘繇,听了刘谨的话,脸色似乎渐渐地和缓了些。
“主公,子慎说的极是,属下也赞成此议。陆太守虽说与我们交集不多,但他毕竟是名扬天下的名士,又上书承认主公扬州刺史之位,单单这个原因,主公就不能不救,主公不仅要救,还要大张旗鼓的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主公不畏袁术势大力强,要为朝廷守土之决心。”
“不错,父亲,孩儿也是这意思。”
“哼,我若是惧怕袁术势大,就不会接受朝廷征召,来扬州趟这趟浑水了。”刘繇眼神冷冷的剜了儿子一眼,这个小子说话八百个心眼子,以前可真是被他装出来的纨绔样子给骗了。
许邵说的对,对陆康不仅要救,还要昭告天下去救,要让天下诸侯,天下百姓都知道这件事,以此来树立刘繇的形象。
“救便救了,那你为何又要给陆俊提条件,而且你怎么知道陆康的底牌?”刘繇都被自己儿子的操作弄懵了。
刘谨笑道:“父亲说的是,儿子这样做,并非只是贪图庐江郡一县之地,实乃是向陆太守表明我们的心意。无为县位于巢湖南部要隘,是沟通庐江与历阳的重镇,如今已经被袁术军控制,若我们提出来控制这座城池,则表明我们确实与陆太守有同进同退之心。我自己提出来,不仅全了父亲与陆太守之忠义,也能解父亲与陆太守之间的隔膜,何乐而不为?”
刘谨的说的是,不过这样一来,污名也就落在了刘谨的头上。刘繇一点就通,哪里需要多思。
“难为你有这份心,不过你父亲我也非贪图名利之人。这种名声,还用不着你来替为父背。”刘繇的意思很明显,这是想要自己扛下功利之人的污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