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了,徒儿,你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许星彦深深呼了口气,脸色终于恢复正常,斜眼瞥向灵依,语气颇为不善地说道:“还不是担心师父您老人家孤单寂寞冷呗。”
灵依:“(??◣ω◢)??”
臭徒儿,不知道不可以随意评价女生的年纪吗?!她才不老!
但想着刚才自己没留神差点没把许星彦给掐出个好歹来,灵依还是忍住,没有炸毛,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徒儿,你不用管我的,回去找你的同学们吧。”
“没那个必要,已经都打过招呼了,”许星彦双手垫在脑后,朝演讲台那边张望着,“看这架势,估计没多会儿,开学典礼就要正式开始了,即便呆在那也说不上几句话的,还不如来陪着师父你呢。”
听着他无所谓的轻松语气,灵依忽然感觉自己刚才的各种情绪全部都消失了,张张嘴巴,却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沉闷地“嗯”了一声,静静站在许星彦身旁,没再开口了。
灵依很清楚,许星彦其实在学校里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他可以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经营得看似很好,可以和同学们说笑,也可以和同学们耍闹,但却同时又在拒绝着加深某段友谊。
他在心底里定下了一个阈值,划出了一片区域,自己站在里面,观察着外界,把但凡靠近那里的绝大多数人都给一并推开。
灵依清晰记得,在当初把许星彦捡回家后、他醒过来眼中流露出的第一缕情绪到底是什么。
不是差点冻死在雪原上的后怕,也不是从狼群口中侥幸逃生的庆幸,而是冰冷的审视,审视着把自己紧紧裹住的棉被,审视着壁炉里跃动的火焰,审视着那个正在壁炉边坐着的救下他的人,即便那只是个没比他高多少的小女孩。
而在完成这一切之后,他似乎是因为感觉没有危险,也没有针对他的恶意,这才根据对那个小女孩观察所得的印象说着些漂亮话,试图争取些好感,能让他温暖的屋子里逗留一段时间,混上几顿伙食。
灵依知道许星彦这么做是因为过去的环境使然,可以让他在那么小的年龄时就能够做到存活于外界,但毕竟时过境迁,灵依还是希望许星彦能将这一点进行改变。
可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因为直到现在,她自己也没能真正消融掉心底里把她与外界隔离开的那堵墙。
说着她家徒儿抗拒与他人真心交流、往来,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甚至在以前比许星彦做的还糟。
许星彦最少可以把关系维系得看着不错,可她过去在布尔尼威上学的时候,几乎是直接拒绝掉了一切的交流,根本不与别人往来,完全把自己孤零零地封闭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虽然她正在努力改正,也有了像是念姐姐那样的朋友,但......
“唉......”灵依幽幽地叹了口气,深感要是想真正将自己给她家徒儿做个榜样的话,只怕还是得花上不少时间......
不过......
她悄悄牵起许星彦的手,聊以安慰地想着至少时间还很长很长,她也会一直陪在徒儿身边的,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