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多斯卡尔陷入沉默。
片刻后,他站起身,走向书桌,从被法阵封锁起来的抽屉中取出一卷有些发黄的羊皮纸,递给等候着回答的老人。
“为了防止留下铁证,原初信件早在看完时就自动销毁了,这是我自己根据记忆抄写下来的,”他轻声道,“那封信,来自德亚·提波利拉。”
德亚·提波利拉,教廷势力的都城,大圣堂所在之地,被教廷称为神明旧时之居所、神明眷顾之地、圣城等。
同时,也是教皇的居住地。
“啊,教廷那伙人的大本营。”
老人接过羊皮纸,瞥视着多斯卡尔:“你倒真是开诚布公啊。”
“对于之后的谈话而言,很有必要,不是吗?”
多斯卡尔移步到酒柜旁,取出一瓶红酒放在眼前,对着壁炉中观察片刻,然后向摆得齐整的高脚杯中缓缓倒出了两杯暗红色的液体。
杯中的酒折射开照来的火光,颜色薄了一些,在杯后落下稍浅的阴影。
多斯卡尔将其中一杯放在木桌上,自己则是轻摇着另一杯,默默等待还在查看信件的老人。
在朦胧交替的光影中,时间被摇曳的火焰悄然蒸发,余下的酒香愈发地醇厚起来。
老人抬首,轻吐一口浊气,将羊皮纸送入壁炉中去,看着它被火苗灼烧成破碎的灰烬,抖了下手腕,那残卷便彻底湮灭。
“抱歉,让你久等了,多斯卡尔。”
他端起酒杯,饮了一小口入喉,眼睛微眯:“酒不错,但我更喜欢口味更烈一些的。”
“那等下次,找个合适的时间,我请您尝尝珍藏的龙灼枫酒,”多斯卡尔举杯示意,将杯中的酒饮尽,“只是,您看起来并不感到意外?”
“还是先请你详细说明具体情况吧。”
“......好。”
整理了下思绪,多斯卡尔重新坐好,用胳膊支撑桌面,上身微微向前:“从刚才的信件中,您也已知晓,教廷那边不知为何需要执事家族嫡系血脉的心头血和灵魂碎片。奈芙薇尔家族那边,大概十二年前的那次就已经取得了,至于另外三家......”
“不要告诉我您不知道,在雪尔城的暗中,一直都存在着和教廷有紧密联系的人或势力?而坎贝尔......”
他轻蔑地低笑一声:“哼,曾经对待教廷最为强硬的坎贝尔,居然成了被至于明面上吸引目光的工具。”
“就我所了解,最近的一例,似乎只有前年七月的时候,布朗家有个女孩失踪了,现在看来......”老人回忆道。
“大概是死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老人再次开口,“这么说,坎贝尔家的人选,居然是卡吉那孩子,家族未来的继承人?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和小言的孩子,我和一个连法师都成为不了的平民的孩子,呵......”多斯卡尔自嘲地笑了笑,目光逐渐阴沉 ,“那些个还没有钉死在棺材里面的老东西,当然会看不顺眼,不是吗?”
“小言......我想起来了,她有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那是个很好的姑娘。当年的你为了和她在一起,还闹出过不小的动静。”
“啊,你是说家族里的那些老疯子骂我玷污了高贵的血脉,背弃了坎贝尔的荣耀,打算要处罚我,结果却被我给烧了宗族厅那档子事?”
多斯卡尔冷笑两声:“呵呵,我还记得,当我烧了宗族厅之后,那些老顽固们脸上滑稽的表情,真是有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