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如刺一般盯着沈枭垚,像是要将沈枭垚穿透。
在这种目光下,沈枭垚眼中的情绪慢慢变淡,她突然觉得心头如棉花堵塞了一般。
她慢慢地把瓷瓶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有些艰难道:“我没有想做什么。”
秦渊垂下眼睫,面色变得温柔,将药瓶收入袖中,抬头安抚沈枭垚:“我没那个意思,只是祖父年纪大了,我担心他吃不了太强药性的药。”
沈枭垚回避了这句话,她偏头靠入秦渊怀中,头一次觉得,也许因为她的改变,今生的秦渊也有变化。
秦渊出了宫便将瓷瓶从袖中取出,前世的沈枭垚并没有伤害过秦家的任何人,但是也从没给过她任何丹药,他被沈枭垚骗怕了,心中竟完全无法确定是沈枭垚真的担心祖父还是顺势而为要害祖父。
他心情沉闷,抬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侍卫见他出来,急忙上前道:“侯爷,中州杨凌派了探子来御都,查杨全济的死因,并且往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那使了钱。”
秦渊神色冰冷,眼中戾气一闪而过:“把责任全都推到雍王头上去。”
他回了家,秦衡岳却正在书房等他,他原本没觉得有什么,直到看见父亲手里捏着的东西脸色才有些肃然。
秦衡岳手里拿着的是他仿冒的太子印章,沈枭垚骗取太子私印图案,他做了仿制。
父子两人神色凝重的对视了,秦衡岳即便不知道他要这印章用来做什么,却也明白他觉得足以诛灭九族的大罪。
可秦渊却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两人对视许久,秦衡岳重重拍了一掌书案,“跪下!”
秦渊应声跪下,却依旧高高昂着自己的头颅。
秦衡岳死死攥住手中印章,他素来算是个好性子,此时却气得满脸通红,恨声道:“此事是否与栖霞公主有关?”
秦渊未答,他又道:“你想做什么?或者说你做了什么?”
秦渊神色没有一丝波澜,目光如炬一般看着他道:“祖父求皇上拒绝西羌的议和被皇上厌弃,太子和雍王为了争权夺势没有一个真正去考量这件事的,可军中早已有人暗中与西羌勾结害死了苏凛,就为了推郑冲上位,父亲,你觉得,我该做什么?”
他字字诛心,见秦衡岳的神色变得震惊,变得更加愤怒,他又道:“祖父一心为了大启,一心为了他的苏姓君主,可他得到了什么?或者说他如愿以偿了吗?”
“忠诚是没有条件的!”秦衡岳再次重重拍了案几。
他双目充血,视线移到放了无数卷轴的书架上,几乎一字一句道:“秦家效忠苏启皇室五代皇帝,我和你祖父如此,你也必须这么做!”
秦渊摇了摇头:“那皇上若要割让崇并二州给西羌呢?”
“皇上不会那么做!”秦衡岳厉声道。
可是声音大并不能代表他的自信,秦渊轻笑一声道:“父亲,你心里对皇上会做什么根本没底,你恐怕不知道吧,西羌已经与侧面的靼罗结盟了,你觉得他们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