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霆琛说相信她,实则不然。
因为季云栀说完的时候,他马上追问了句:“真的吗?”
季云栀重重地点了下头,“嗯。”
“看着我的眼睛说。”
“……”
季云栀只得照做,又“嗯”了一声。
她说完,阎霆琛没有说话了,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她的脖子。
每次接吻的时候,他都很喜欢掐这个地方,但是都会克制地掐着,因为脖子这个部位太弱了,要是一直用力掐着不放,很容易一掐就死。
现在,他莫名有点想试试。
只是掌心刚贴住季云栀的脖子,目光不经意间对视上她。注意到她眼中的警惕和不安,男人的手顿时松了松。
“要掐死我是吗?”
季云栀询问着,语气里的平静大过于恐惧。
如此眼神,如此语气,让阎霆琛心里没由来的燃起一股烦闷。
就好像她早有预料到这一遭。
早有预料到,他不会信守承诺所谓的“不计较”。
心里是这么想,做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男人手绕到她的后颈,亲了下她的唇,低笑一声才应答:“没有,怎么会呢,我可舍不得真的掐死你。”
连续的两个否认,刻意的强调。
他接着戏谑地反问她,“怎么,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不信守承诺的男人?”
季云栀很想回一句“是”,可还是没说出口。
她勉强扯起一抹笑容否认,“没有。”
得到这个回答,男人满意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大发善心地说:“你不是想去浴室换衣服吗?去吧,我不为难你了。”
季云栀有些诧异,又很快点了点头应声“好”。
一直到季云栀关上浴室门前,阎霆琛都是带着笑意的。
关门后,男人唇畔的笑容倏地收起来,眼里满是吓人的戾气。
究竟是他在多想,还是她在撒谎。
亦或者是,寒征在帮季云栀撒谎。
*
浴室里。
关上门的季云栀再也掩饰不住恐慌瘫软在地板上。
地面瓷砖的冰凉感凉得她发抖,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里狂乱地震击着,震得生疼,震得耳边都能回荡听见声音。
就这么缓和了几秒,她掀开右手的衣服。
衣服之下,那只原本被遮掩的手掌露了出来。
是一只被指甲深深掐进皮肉里的掌心,五指蜷缩到僵硬抖动着,抖得季云栀只能左手抓住右手腕拖稳,然后一点点地将指甲和皮肉分离。细腻的血丝呈在中间,指甲和掌心皮肉彻底分开的时候,血丝便粘附在四根手指指甲盖里。
每次跟阎霆琛扯谎,她只能靠疼痛强迫自己冷静应对。
这一次她应该也有蒙混过关了吧,不然阎霆琛也不会对着她笑,对着她说那些话,更不会让她独自进浴室换衣服。
这么想着,季云栀依靠在墙壁上吐了一口气,双眼慢慢地阖上。
太累了。
实在是太累了。
*
以防阎霆琛再起疑心,季云栀没敢在浴室里待太久。
她迅速地换好衣服,又忍着痛用水清洗掌心和指甲盖里的血渍,对着镜子再三深呼吸调整好状态,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阎霆琛在阳台打着电话,手上还夹着一根燃烧的烟。
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男人挂断电话回头看她,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要说什么就直接说。”
“我想去医院陪我的养父。”季云栀征询他的意见,“可以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
男人随意地靠在阳台护栏上,嗤笑了声:“不行。”
“为什么?”
“你不是痛经吗?”他说:“痛经就好好待在家里,别乱跑。”
“我现在已经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