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宴忙着为沈家旧案奔波,一连五日不曾回府,也没有消息传回。
他的虐心值已经达到96,虐渣任务很快就能完成。
距离原主死亡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嘉萝的时间尚算宽裕,但她并没有懈怠,准备乘胜追击。
是日清晨,通过面板得知沈长宴再过两条街便能到达侯府,嘉萝起身来到梳妆台前。
这一举动把站在一旁的流云惊得不轻——这几日流云寸步不离守着嘉萝,眼见她郁郁寡欢,懒得动,懒得吃饭,也懒得说话,和从前比起来,简直像换了个人。
流云忧心忡忡,也跟着食不下咽、寝不能眠,此刻见嘉萝肯动,心里又惊又喜,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嘉萝,蹑手蹑脚来到嘉萝身后。
嘉萝自然知晓流云在看着她,对此她没有任何反应,拿起胭脂为自己上妆。
时间一点点过去,精致美丽的妆容逐渐在嘉萝手下成型,桃粉色胭脂衬得她气色极好。
流云站在嘉萝斜后方,不能很清楚地看到她的脸,但却能通过镜子窥探嘉萝的妆容。
镜中人明艳动人,面颊染着蜜色,看起来美极了。
平心而论,上妆后的嘉萝比之前有活人气儿多了。
流云却不觉得开心,反而有种惊恐的感觉,后背泛起彻骨的冷意。
流云日夜服侍嘉萝,十分清楚嘉萝的喜好,因此知道嘉萝脸上的妆根本不是她素日里喜欢的。
这妆容分明是苏大小姐喜欢的。
恐慌在看到嘉萝松开发髻,为自己挽上朝天髻那一刻,无限放大。
流云的呼吸变得急促,后怕的感觉顺着脊柱爬进大脑。
自姨娘失去孩子后,不止对侯爷没有好脸色,对她也同样视而不见。
不管姨娘是发现了她探子的身份,还是恨屋及乌,流云知晓自己没有资格计较姨娘对自己的冷待,平日里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生怕扎了姨娘的眼。
眼下情况,流云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在心里不断哀求侯爷快些忙完回府,不然她真怕守不住姨娘。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流云的祈求,下一刻,她竟然真的听到了沈长宴的声音。
流云猛然回头看去,入目是沈长宴疲惫但兴奋的面容。她忍不住小跑向沈长宴。
沈长宴却像没看见她,凤眸里只容得下嘉萝。
他迈着步子往里走,因为角度问题,沈长宴没能看到镜子中嘉萝的模样。
直到流云停在他面前,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侯爷,姨娘...姨娘又化了苏大小姐喜欢的妆容。”
沈长宴僵立在原地,脚下生了根,扎进地里,再迈不出一步。
无力感席卷沈长宴全身。
他以为时间一长,嘉萝对他的怨和恨便能淡化些许。
他不奢望短短五日能让嘉萝少恨他一点,但他没想到嘉萝竟然又把自己往苏绮罗身上靠。
他明明已经解释过从未把她当成替身,阿萝为何就是不肯信他?
沈长宴站在原地,凤眸被哀痛浸染。
视线中,嘉萝回过头看他,竟然冲他露出一抹笑。
因着嘉萝回头,沈长宴终于看清了嘉萝的脸。
那张熟悉的脸上画着违和的妆容,长发被挽成违和的样式,身上却穿着他看惯了的素色长裙。
一半像她,一半又不像她。
嘉萝的样子生生刺痛了沈长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