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
两名守卫一脸担忧,左右搀扶着楼明。
楼明眉头紧皱,那臀上的伤痛,连走一步,都似有尖针狠刺,直教他步伐踉跄,狼狈不堪。
“统领,您这也太恪尽职守了,要不您回去休息吧,属下会替您值好岗的。”守卫满脸关切劝道。
楼明摇头,“不可!我岂因些许小伤而擅离职守?传出去尽惹人笑话!”
昨夜在刑狱司,主动领了二十笞杖,刑狱司众人皆知他为人正直,实不忍重罚,然他执意要公正严明,以儆效尤。
“嘶……慢点儿慢点儿。”楼明言罢,却因动作稍大,牵扯伤口,痛得他额头冷汗直冒,话语尾音都带上了几分虚弱。
正值此时。
一巡逻守卫神色惶急,如奔雷之矢般奔至楼明身前,仓促行礼后,急声禀道:“楼统领,南门忽现刺客,钱统领特遣属下前来,请您速去增援。”
楼明闻之,眉头深锁,眼中寒芒乍现,怒道:“最近究竟是何状况?竟有如此多刺客频频潜入宫中,当真放肆!”
又因动作过大,臀上伤痛加剧,却强行咬牙忍住。
“你们赶紧先过去,我……我,不用管我。”强撑着,向身后的巡逻守卫们挥了挥手。
巡逻守卫面露犹豫,楼明见状,厉声道:“此乃军令,休要耽搁,速去!”
“是。”
巡逻守卫们抱拳一礼,旋即向着南门奔去,唯留楼明一人。
月光下,只见那身影如狡兔般跃动,在高低错落的屋脊间穿梭自如,双脚轻点瓦片,仅惊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尘埃。
辛允不时回头观察追兵的动向,而下方禁军们在宫墙下急速追逐,他们高举着火把,将周围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明暗不定的光影。
“快!莫让刺客逃了!”
南门禁军统领钱战声嘶力竭地呼喊,声音在空旷宫道中撞出回音。
禁军们脚步如密集的鼓点,震得石板路颤抖,每步都扬起小片尘土。
钱战身形暴起,冲向宫墙,然而因为身穿沉重盔甲的缘故,几经波折才攀住墙沿,手臂上青筋暴起,奋力一撑,翻身上墙,又马不停蹄地追去。
思政殿。
应以安皱眉,将手中奏折放下,那奏折落在案几上,发出一声闷响,似也在为这混乱局势而叹息。
一旁的福才赶忙躬身,“回陛下,是外面有刺客,钱统领正带人抓捕呢。”
应以安冷笑一声,“这刺客身手想必不错,竟然把朕的禁军耍得团团转。”
言语中,似对这等情形既恼怒又有几分好奇。
福才谨小慎微,试探问:“陛下,可需要加派人手,前去支援钱统领捉拿刺客?”他低垂着头,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