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说说而已,能不能不去?”辛允此刻全然没了先前的气势,声音颤抖,带着几分哀求,往昔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唯剩满心的惶恐。
即得罪谁,也不可得罪皇帝。
过过嘴瘾,或尚可侥幸无事,然若真付诸行动,前往理论,此等行径无异于捋虎须,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欧阳晓曼、邸玉临与越轻语三人,皆出身名门望族,家大业大,莫说被罚俸禄,便是金银珠宝散去些许,亦不过九牛一毛。
可辛允却全然不同,其家境贫寒,父亲仅为小县令,本就无多少积蓄,所得俸禄亦仅够勉强维持家用,若因自己一时莽撞而遭皇帝处罚,哪怕只是些许罚金,亦足以令家中生计陷入绝境,恐真要揭不开锅了。
邸玉临面上露出满意之色,轻声道:“莫要再推辞了,有我们在,妹妹你无需怕。”
辛允心中虽有千般不愿,然身单力薄,如何能敌得过这三人的强行拖拽,欧阳晓曼力气极大,拽着辛允一只臂膀;邸玉临与越轻语则在旁或推或拉,辛允一路挣扎,却也无济于事,只能被他们这般拖拖拉拉地向着思政殿而去。
行至思政殿,却见禄丰早已候在殿前。
禄丰拱手行礼:“几位来晚了,陛下已经回了养心殿。”
四人听闻,只得又拖拖拉拉转身朝着养心殿的方向前行。
路上。
欧阳晓曼鼓励道:“莫要怕!有我等在,定不会让你吃亏!”
辛允苦笑摇头,却也未敢言语。
不多时,众人来到养心殿。
福才正站在殿门口,见四人前来,赶忙躬身行礼,低声说道:“陛下此时正在殿内沐浴,几位且先在外等候。”
说罢,福才垂首立在一旁。
养心殿内,水汽氤氲。
应以安正于那温热泉水中,闭目舒缓。
殿外。
欧阳晓曼相对镇定,她轻拍辛允的肩膀,低声安慰道:“莫慌,三打一,我们有胜算。”
辛允心中忐忑不安,对方可是皇帝,议论都只敢在背后蛐蛐,这打……还是算了。
福才犹豫片刻后,上前一步,朝着辛允轻声说道:“辛美人,您是知道的,陛下最是宠爱您了,昨夜陛下酗酒,直至今日尚未用过早膳,如此下去,恐伤龙体,您向来与陛下情谊深厚,这宫中众人里,唯有您去劝上一二,或许能让陛下回心转意,用些膳食。”
微微躬身,语中带着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