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那么你觉得你会在哪里见到我?”赫莱茵反问着。
霍华德笑了一下,为赫莱茵倒了一杯酒。
酒的颜色仿佛血液,被缓缓注入事先放好冰块的杯中,气泡上浮破裂。
“我本以为我会在死后见到你,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逃过碎颅者的追杀,不是吗?”霍华德把酒杯推向赫莱茵。
赫莱茵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酒杯。
“对了,还没问,这位是?”霍华德又倒了一杯酒,推给伊戈斯。
伊戈斯没有什么过多的犹豫,他直接接过了酒杯,面对霍华德的话,他很干脆的回答。
“伊戈斯。”
“那么,很高兴见到你,伊戈斯。”霍华德对伊戈斯点头示意,随即他再次看向赫莱茵,发问道。
“那么……阿尔西斯家的孩子,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马车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前进着,十二头骏马的拉扯,加上马车那本有的重量带来的惯性,它如疯狼般前进,势不可挡。
急促的马蹄声与车轮碾压石板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化作它的符号,有人试图去拦截他,从黑暗中射出的锁链钉在车厢上,可随即他们便被马车的巨力扯出,有魔法轰击在车厢上,可是在不知道加固了多少层的防御下,它能做到的也只是轻微撼动它。
有人把目标盯在了那骏马身上,可箭矢命中马身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它,仿佛此刻这群骏马已经失去了意识只剩下了奔跑的本能。
实际上确实如此,为了保证马车的持续前进,这些骏马都是事先被注入了魔药,让他们失去痛觉并极度兴奋,虽然会在不久后死去,不过这点代价比起今夜要做的事反而不值一提了。
车厢内的三人也感受了车外的异样,与伊戈斯与赫莱茵的紧张相比,霍华德一副没关系的样子,拿起酒杯静静的品尝。
“你为了什么呢?”霍华德再一次的发问。
“我……”赫莱茵慎重的想了一下,最后说道。
“我希望你们可以帮助我混入王都。”
“嗯?王都。”
霍华德稍稍意外,他说道,“我以为你是来求我混进走私队离开北境呢。”
“我就那么不堪?”
“毕竟人心复杂不是吗?”
两人对视着,怀着不同的心情,不同的立场,不同的使命。
“还算是个阿尔西斯家的男人。”这一次霍华德不再称呼赫莱茵为孩子,这一次他终于勉强正视起了他,以男人对称。
“其实你也是为自己赢得了一条命。”霍华德说着伸手摘下了剑。
“如果你是为了逃命来找我的话……那么你现在已经死了。”说着,他眼中划过了些许的杀意。
“我以为你们狼群拿钱就可以办事。”赫莱茵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辛辣的感觉在口腔蔓延,紧接着一股清凉涌入。
“可是无论什么行业都得有个原则不是吗?”
“你们的原则就是这个?”
“算是吧,其实主要是我的原则……”说到这里,霍华德想起了刚刚死在自己手里的谢泊尔父子。
“我对于那些不懂得付出代价的人都没什么好感。”
“我有些好奇……如果说我的逃亡是没有付出代价,那么你觉得我应该付出什么?”赫莱茵觉得有些有趣,眼前这个人似乎不只是谢帕控制狼群的傀儡那么简单。
“很简单。”霍华德回答。
“对于你而言,履行阿尔西斯家的职责不就是代价吗?”
霍华德的话击中了赫莱茵的内心。
阿尔西斯家的职责……
说实在这么一听仿佛作为阿尔西斯家的一员是个很错误的决定般,不过从阿尔西斯家的历史来看,似乎确实如此,阿尔西斯家人几乎大多都为了北境付出生命。
“为了北境……”赫莱茵突然明悟,这才是霍华德想说的。
“没错,为了北境。”霍华德微笑,举起酒杯与赫莱茵的相碰,而后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