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感谢了。”
是啊,太感谢了。
所有人都流下了无名的泪水。
他们等待了太久太久,久到他们几乎都绝望了,而这一天终于来了。
这洗去耻辱的一天。
老兵们拥护着艾迪来到了那墓地,此刻那些墓碑的剑刃已经被寒霜王取走,铸就成了他的铠甲,而在这之中还有什么留存着。
这里尘封着一群已经被遗忘的事物,而如今他该被所有人重新记起了,以血与痛的方式。
打开地窖,老图特勉强的踩着阶梯,因为过于激动,失去一条腿的他在这里来回撞动。
痛苦并不能让他停止,他继续向下。
艾迪不清楚这群人要做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这群人是谁,他仅仅是来传达一个命令,但仿佛落入了一个奇怪的宴会。
所有人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仿佛为战争的到来狂欢着。
毫无恐惧可言。
随着回路的连接,魔力连接了这里,它流经线缆,紧接着昏黄的灯光在这地窖的两侧纷纷亮起,照亮了那被尘封的诡异。
老兵们狂热着看着这一切,而艾迪则彻底愣在了原地,被眼前的事物惊愕。
老图特稳重的拿起锈迹斑斑的利剑,一瘸一拐的前进着。
他胡乱的挥起利剑,敲击着摆放在两侧的冰棺,随着他的动作,新的魔力阵列启动,地窖的温度在逐渐上升,冰水滴落,冰棺内封存的黑影开始蠕动。
在这一切的中央,那一切的根源处,被所有人环环供卫,北境王权的核心,那名为凛冬宫的宫殿内。
大殿之中寒霜王站在断裂的王座之下,孤傲的看着谢帕,他亲爱的霜狼大公。
“谢帕,战争已经开始了,没人能停下他,你不能,我也不能。”
“可这样赌上一切未免太疯狂了吧!”
谢帕反驳着。
“一旦输了呢?北境可能会就此灭国!”
“可维持现状下去就一定会好起来吗?”
寒霜王毫不犹豫的回击着。
“谢帕,你还没看明白吧吗?”
“白鸦为了毁灭我们已经密谋了不知道多久!你以为白祸真的仅仅是次偶然吗?我想你应该知道白鬼是什么吧!”
谢帕哑言。
“维持现状的结果就是我们被逐渐的蚕食干净,根据秘剑的情报,我们周边的王国没有一刻停止对我们的企图。”
“他们给予周边王国支援,我们所有的敌人都在日益强大,可只有我们在衰弱。”
“谢帕,这是我最后的几乎了,要么胜,要么死。”
寒霜王狂笑着,钢铁之心出战鼓之音。
“它就像那高山滚石,它会碾过一个又一个阻挡他的人,它会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重,越来越快,直到它到达谷底,直到它毁灭一切。”
寒霜王疯狂的说着,他现在甚至已经能闻到那空气中充斥的硫磺味。
“我已经掌握了北境的全部军力,秘剑们也在清除背叛者。”
“敌人的血与肉会滋养这,这片冰冷的土地,随后它会在温热的春天开出最美的花朵。”
“你现在还觉得你能阻挡它了吗?”
谢帕没有说话。
他现在还沉浸在寒霜王给予他的恐惧之中。
那是多么大的展望,是他这匹恶狼从未想过的,也正因如此,所以阿里忒是国王而谢帕仅仅是大公。
一切都很明朗了,除了一心一意的跟随寒霜王继续他的疯狂,已经没有别的路了。
“不我不能。”
“那么就与我一同为北境翻开新的篇章吧,谢帕。”
寒霜王伸出被钢铁覆盖的手。
谢帕停顿了一下,随后坦然的笑了笑。
他已经放弃思考了,不过也没什么好想的了。
单膝下跪,亲吻着那钢铁的掌背,他轻声说道。
“好的,陛下。”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用尽力气疲惫的趴在床上睡觉一样。
一口气睡个爽,把闹钟关掉,把窗帘拉上,不管不顾,就是睡。
这样的感觉很舒服,就是有些冷。
伊戈斯感到从未有过的安逸,觉得就这样睡会也不错。
可他总觉得睡前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不过这些东西也不用在意,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什么都不在乎。
啊可感觉上还是有些奇怪,伊戈斯觉得自己似乎要想起来是什么事了。
寒冷从四面八方涌来,漫长黑暗的某个瞬间伊戈斯猛的想了起来。
这里是王都外的郊野,被大雪覆盖的白色地带,只是此刻这个纯白之地多了些东西。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撞击在大地之上,留下了一个长达数百米的凹痕,在这凹痕的尽头是一个把山体砸缺的巨坑。
炙热的余温还在这坑洞的周围环绕,白色的雾气升腾。
伊戈斯在这坑洞之中悠悠醒来,强忍着困意。
这是巨龙的常态,他们一般打了个爽后,会因为脱力生理机能自动休眠,来回复体力,不过这一睡睡多久就很难确定了,毕竟龙类一觉睡个几百年也很常见。
伊戈斯可不能睡,这一觉睡过去,醒来时北境指不定会变成什么鬼样。
所以他挣扎着醒了过来。
勉强的爬出坑洞,浑身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努力的站了起来,看向远方,王都内已经升起了烟火,看起来战斗已经打响了。
伊戈斯准备前往,可刚准备挥动双翼,他似乎听见了什么,循着声音看去,另一个方向的尽头,模糊的东西,黑压压一片,带着肃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