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有的一切都将在接下来的利剑之中达成。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没有什么长篇大论，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演讲。

北境之王只是扫视着每一张面孔，随后冰冷低沉的话语仿佛命令般从他口中发布。

“胜或死！”

他这这样说着，于是回应他一般，有人举起剑高喊着。

“胜或死！”

于是这声音如浪潮般扩散，在这残破的王都，半毁的城市。

从东城区传到西城区，从英灵殿传到凛冬宫，从高歌的地面传到那天穹之上的巨鲸，从这军团汇聚之地传递到那寒风中的敌人。

胜或死！

盔甲撞击着剑刃。

胜或死！

魔力的光辉在黑暗之中迸发。

胜或死！

于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前进。

向前。

军团从各个角落出击，伴随着巨鲸炮火的余温，他们沿着怒焰之径前进着，冰冷的寒风已经无法再阻挡他们了，战车的车轮碾过冰与血，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停下来了。

向前。

地面之上的火光跃起。

所有的武器都冒着炸膛的风险持续不断的开火，此刻的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北境面临的是一片黑暗，而他们要用凡人的武器轰开一片黎明。

向着。

大公也一同前进着，现在是他们履行北境家族义务的时刻了，要么战胜眼前的一切，要么就如同那些死去的家族一般就此消亡在北境历史的长河中。

霜巨人们咆哮着，无尽的寒霜随着它们的嘶吼怒放，巨大的冰川拔地而起，整个地表被改造着，坚固的冰层笼罩着大地，而在这之中嘹亮的龙鸣回荡着。

伊戈斯化作赤红的旗帜，带着怒焰翱翔在最前方，将无数的怒焰扑洒在大地之上。

随着它攻击的结束，更为躁动的魔力在后方传来。

“主炮冷却完毕，开始重新充能。”

巨大的炮管内又一次的泛起光芒，狮鹫大公尼塔瑟的眼中倒映着仪表盘上发光的读数。

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晨风，狮鹫大公从未有的自信与骄傲。

“怎么样，帝国的使者。”

对于尼塔瑟的话，晨风没有回答，此刻的她已经完全被北境的疯狂所震惊。

在这里能俯视看到战场的全貌，在那地面之上，无数蚂蚁大小的人群在寒冰上狂奔着，他们握着可笑的利刃，向着那些只在神话书籍中存在的怪物发动攻击。

如浪潮般汹涌澎湃。

他们说他们没有信仰，可却为了先祖与北境欣然赴死。

晨风已经没有什么话去说了，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将眼前的这一切死死的记录下来，把这一切流传，哪怕北境覆灭，也会有人知道，在这极北寒冷之地，有这么一群疯子存在过。

仅此而已。

巨大的炮管转向，钢铁之间的交互发出刺耳的鸣响。

狰狞的巨鲸撕开了天穹的风暴，霜巨人的攻击仅仅破坏了它外层的护甲，对其本身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在地面部队吸引了火力之后，它开始缓慢靠近。

细长的弹射轨道从下方裂解，钢铁铸就的铁矛在锁链的拉扯下被填充进巨大的“弹夹”中。

不知道这群北境人怎么点的科技树，他们并没有在魔导攻击上摸索太多，反而倾向了动能武器，弹射轨道开始充能，魔力发生的电流在这其中涌动。

几乎在这同一瞬间巨大的冰矛又一次从黑暗之中抛射而出，可也在这时轨道内的铁矛在魔力的加速下瞬间弹出。

带着巨大的动能，这一次攻击变成了纯粹的物理系，铁矛直接贯穿了冰矛，因为撞击的偏移插在大地之上，仿佛竖起的高塔。

可这不只是结束，这仅仅是个开始，连续不断的铁矛被高速弹出，如此快速频繁的攻击，弹射轨道的温度骤升，钢铁的躯壳开始铁红。

与此同时，带着尖锐的呼啸，长达数十米的铁矛将霜巨人贯穿，把它们牢牢的钉在地面之上。

纯粹的钢铁是寒冷无法撼动，甚至不需要什么魔法加护，如此简单的武器便成了霜巨人们最为致命的束缚。

而在这之中军团突击着，或许剑刃并不能斩断霜巨人的身躯，但这不妨碍他们做着凡人的努力。

简易的魔导炸弹被分发，机动性极强的霜狼骑士奔跑在最前方，引爆着霜巨人们的脚踝，战车上架起了弩车，在奔驰中射击着。

人与巨人之间彻底混战在了一起，巨大的手掌掀翻了战车，将战士碾成肉末，可也有霜巨人无力的倒下，冰冷的蓝血在大地之上弥漫。

寒霜王握着利剑，驰骋在战场之中。

铁矛随着他的前进被逐一释放，在大地之上仿佛墓碑一般竖立起来。

到了最后铁矛的输出结束了，倒不是铁矛被打空了，四架巨大的弹射轨道已经在不间断的释放中过热熔化，细长的轨道弯曲变形已经无法继续发射。

随着最后的铁矛坠入大地，寒霜王来到了他应该到达的地方。

寒风呼啸之中，这场盛大之战的双方终于来到了一起。

那是比钢铁还要加固千百倍的冰甲，宽大的手掌紧握着高塔般大小的冰矛，半个巨大的身子都隐藏在冰冷的风暴之中，唯有幽蓝的独眼在这之中如星辰般闪动着。

霜巨人之王阿姆尤尔吞吐着实质寒霜，源源不断的寒风从它的周身涌起，随着雪花舞动。

天穹之上，北风之神主炮充能完毕，随着目标的再次锁定，从那巨大的炮管上看去，视线直接蔓延到了阿姆尤尔身上，紧接着光芒释放。

预想中毁天灭地的景象没有出现，光芒再一次的释放，只是这一次光线被扭转了，近乎绝对光滑的冰川拔地而起，出现在光芒的行进路线上，紧接着将攻击偏转。

这样的招数显然并不能完全抵挡攻击，可是依旧偏转了大部分能量，巨大的冰川在一瞬间被蒸发，而偏转出去的力量也在地表疯狂肆虐着，留下狰狞且巨大的划痕。

一切的烟尘过后，阿姆尤尔抬起了头，在它视线之中，那漆黑之中的空白里，巨鲸缓缓的游弋着，巨大的炮口内散发着灼热的微光。

低下头，空旷的战场上，那个曾夺走它一只眼睛的男人正握着剑刃缓步到来。

一切都该结束了，无论是新仇旧恨。

高大的霜巨人，渺小的人类，赤红的巨龙在这黑与白之间撕开红色的魅影，灼热的龙翼横穿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