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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应征

我叫迪米特里奥斯,是塞萨洛尼卡地区的一名青年农民。在这十世纪中叶,尼基弗鲁斯二世统治的时期,我们的生活如同这片土地一样,充满了质朴与艰辛,虽然有着简单的快乐,但也被贫穷的阴影所笼罩。这片土地孕育了我,每一寸土壤都浸透了我的汗水与希望,可如今,命运的暴风雨即将席卷而来,而我,只是那在风雨中飘摇的一叶扁舟。

那是一个普通却又注定不同寻常的日子。阳光炽热得仿佛要将大地烤焦,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气息。村里的人们像往常一样忙碌着,女人们在晾晒着刚刚洗好的衣物,孩子们在泥地里嬉笑玩耍,而男人们则在田地里劳作。我正弯着腰,在自家那片并不肥沃的田地里除草,汗水湿透了我的衣衫,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就被蒸发殆尽。每一滴汗水,都是我对这片土地的奉献,是我对家庭的责任,也是我对未来那渺小而又坚定的期待。

突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村庄的宁静。我直起身子,用手遮挡着阳光,向村口望去。只见几个穿着官服的人骑着马缓缓进入村子。他们的到来,让村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村民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围拢过来。我的心也开始不安地跳动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那几个官员站在村子的中央,其中一个展开一卷羊皮纸,开始宣读应征入伍的名单。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村子里回荡,每念出一个名字,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引起一阵涟漪。当我的名字被清晰地念出时,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那一瞬间,我感觉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我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脑海里一片空白。我知道,这是无法逃避的命运,就像头顶上高悬的太阳,炽热而又不可抗拒。我的内心充满了绝望,这片我深爱的土地,这个我温暖的家,难道就要这样离我而去了吗?

按照规定,我需要自费购买武器装备。我回到家中,看着那简陋的小屋,心里满是苦涩。家里那几头瘦弱的羊,是我们全家生活的希望。它们在羊圈里咩咩叫着,似乎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命运。我站在羊圈前,久久地凝视着它们,内心在痛苦地挣扎。这些羊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它们陪伴着我度过了许多艰苦的日子,每一头羊都像是我的家人一样。我抚摸着它们粗糙的羊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怎么舍得把它们卖掉呢?这就像是要卖掉自己的亲人一样。但现在,我不得不将它们中的一部分拿去卖掉。

我牵着羊走向集市的道路上,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羊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它们不再像往常一样欢快地蹦跳,而是低着头,慢慢地走着,咩咩的叫声中充满了哀伤。阳光无情地照射在我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只觉得那是一种残酷的炙烤。道路两旁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我叹息。我的内心被愧疚和无奈填满,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者,连保护自己的羊都做不到,更何谈保护家人呢?

到达集市后,这里热闹非凡,但我的心情却异常沉重。我带着羊在集市里穿梭,寻找着那些收购牲畜的商人。终于,我找到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商人。他一看到我牵着的羊,眼睛里就闪过一丝贪婪的光。我和他开始讨价还价,他一眼就看穿了我急需用钱,所以拼命地压低价格,想狠狠地敲我一笔。

“这羊太瘦了,不值几个钱。”他皱着眉头,不屑地说道。

“它们虽然瘦,但很健康,能卖个好价钱的。”我据理力争,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和无奈。

“哼,你看这羊的毛色,暗淡无光,能有什么好的?”他继续贬低着我的羊。

我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但我知道我没有别的选择。最后,在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后,我用羊换回了一把生锈的剑和一面破旧的盾牌。

我拿着这些简陋的武器装备,心中满是苦涩。这就是我要带着上战场的东西吗?这把剑的剑刃上布满了锈迹,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的沧桑和被遗忘的岁月;那面盾牌的表面坑坑洼洼,破旧不堪,很难想象它在战场上能起到多大的保护作用。

我看着手中的这些东西,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命运抛弃的孤儿,没有任何依靠。我对未来充满了恐惧,战争的阴影已经笼罩在我的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失落地回到家,母亲一看到我手中的武器装备,就忍不住默默地流泪。她的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每一滴都像是对命运的控诉。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那是一位母亲对儿子即将面临危险的深深担忧。父亲则默默地坐在一旁,他的眼神里有着担忧,却也有着对我的信任。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手是那么的温暖,却又那么的无力。

“儿子,这是命运的安排,我们只能接受。你要坚强,在战场上要照顾好自己。”父亲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但我能听出他声音里的一丝颤抖。

我点了点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说不出话来。我知道,我即将离开这个温暖的家,去面对未知的危险和挑战。我的心中充满了不舍,这个家虽然简陋,但却是我在世界上最安全的港湾。我害怕离开这里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告别家人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块。母亲紧紧地抱住我,不肯松手,她的身体在颤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让我一定要平安归来。她的拥抱是那么的紧,仿佛要把我永远留在她的身边。父亲则强忍着泪水,站在一旁,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不舍和期望。我挣脱了母亲的拥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家,然后背着那简陋的装备,踏上了前往军营的路。每走一步,我的心就像是被重重地捶打了一下,那种疼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一路上,我看到了许多和我一样的年轻人。他们有的是来自附近的村庄,有的是从更远的地方赶来。我们的脸上都写满了迷茫和不安。大家都默默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在道路上回响。我望着远方的道路,那道路似乎没有尽头,一直延伸到天边。我不知道未来等待我的是什么。也许是残酷的战争,也许是无尽的伤痛,甚至可能是死亡。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惧,我不想死,我还想回到那个温暖的家,还想见到我的家人。但我知道,我的命运从此刻开始,已经被卷入了这个时代的洪流之中。我所能做的,就是握紧手中那把生锈的剑,努力地活下去,为了家人,也为了自己。

我和这些同行的年轻人一起走了很久,我们逐渐熟悉起来,开始互相交流。有一个叫安德烈亚斯的年轻人,他来自一个更小的村庄。他告诉我,他的家里非常贫穷,他是家里的长子,为了让弟弟妹妹们能有口饭吃,他不得不应征入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坚毅,就像我在镜子中看到的自己一样。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还有一个叫伊利亚斯的年轻人,他看起来比我们都要强壮一些。他说他曾经跟着父亲学过一些格斗技巧,他希望这些技巧能在战场上派上用场。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剑,那把剑看起来比我的要新一些,但也并不是什么精良的武器。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自信,但我也能看到隐藏在深处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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