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她持剑前是安静的深潭,那此刻,握住不铮剑,战意凌然的祝悬离就像是即将喷薄的火山,凶猛热烈,气势汹汹。
乌凤呈扫过不铮剑上的利芒,感知到陡然一变的气势,眼中闪过异色。
“咦,竟然有几分剑意的雏形了?你这天分委实惊人。”
不到五十岁便能触摸到剑意,虽然从雏形到成型中间还有很长一段路,但祝悬离的天资已经高到恐怖了。若她位于修仙界,若能彻底成长起来,定是一尊响当当的人物。
是这个世界限制了她。
祝悬离眼中也闪过一抹异色。
剑意。
这个词她从未听说过。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听见,却让她的心脏跟着砰砰直跳。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词对她来说是极重要的,或许知道了它的含义,自己就能突破现有的桎梏。
可乌凤呈定不会告知自己。
是放弃前途,手刃敌人。
还是为了前途,放弃报仇?
祝悬离没有任何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平不平事,护苦难人。
这是她的行为准则,是她的剑道。如果为了剑道更进一步就放弃自己的坚守,那才是为自己套上了无可救药的枷锁。
那边,乌凤呈看着祝悬离,友好的问道:“若朕输了,公主自便。可若是公主输了,又当如何?”
这可要提前说好。
“任杀任剐,悉听尊便。”
乌凤呈大笑出声,“好!”
当年那位天才剑修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下逃出生天,靠的就是手中一柄长剑,凭的就是那一腔一往无前、宁折不弯的剑意。
祝悬离比之乌凤呈,其实在天赋上旗鼓相当。
可祝悬离输给了时间。
那年的天才剑修,如今已是一个返璞归真的强者。
此刻的天才剑客,尚且还带着两分稚嫩。
明月的光辉落在了喷薄的火山上,熄灭了岩浆的愤怒。
血色长剑抵在祝悬离的脖颈处,乌凤呈挥了挥被划破的衣袖,笑得很是畅快淋漓,“公主殿下,您似乎输了。”
祝悬离收剑入鞘,闭上了双眼。
“我输了。”
乌凤呈讽刺的勾了一下唇,不知在嘲笑谁。
祝悬离闭着眼睛,突然她背上一轻,不铮发出一声清鸣。
祝悬离猛地睁开了双眼,脱口而出。
“你要做什么?!”
乌凤呈握着不铮,仔细的打量着。
她的手指在剑身上划过。
不铮是一把没有开锋的长剑,可这把并不锋利的长剑已经斩杀了近千大奸大恶之人。
乌凤呈赞道:“好一把宝剑,可惜跟了一个不怎么样的主人。”
祝悬离静静的看着乌凤呈,她的眼中并没有恼怒和羞愤,好似乌凤呈的侮辱不是针对她一样。
“既然是你输了,那便把这把剑给我吧。”
祝悬离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她想说不,剑客的长剑就是剑客的命,可她输了,输之前她说了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