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答,因为我觉得我没那个想法,我没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也没想去死,所以我没必要向他交代后事。
“我不知道你母亲的家族有什么史诗级的大事要完成,我只知道我们才是一家人。”
去完成史诗级的大事,我只需要管好我自己,跟你们做一家人,我还得管好你们,这两件事到底哪件事更劳心费力呀!
我沉沉睡去,但睡梦中的我并不舒服,身体忽冷忽热也就算了,我还不停的做着梦。
梦境里有我的经历,也有别人的过往。各种光景各种声音不停轰炸着我所有的感官,各种情绪各种感觉也在折磨着我。这完全就是一场灾难,而我却无法从中抽身。
“白……”
“白,桃花马上要开了,我们一起去看桃花好吗?”
“不哭不哭,看不到没关系,我们尝尝桃花蜜的味道是不是很甜……”
我真的嗅到了桃花的香气,一片桃花瓣随风飞舞,悠悠朝我飘来落在我的眉心。
凉,冰凉,带着血腥味的雪沫儿被吸进肺里,冷,痛彻心扉的冷。
感谢云海提到我的母亲,我不出意外的在这里见到了她。
她远望皑皑雪山,她的目光平和,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识过的平和。
我见识过她的疯狂,见识过她的激烈,我以为她是火,此时的她却像我眼前的雪山。
我们离得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她走了,一步一步走近雪山,一步一步远离我。
我在嘶吼,我在唤她回来,她始终无动于衷,在我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中义无反顾走近雪山。
她不要我了,她甚至都不愿回头看我一眼……
“哥,哥,白哥!”
她似乎准备转身看我,在这关键时刻,我却感觉身体一下腾空摔下深渊,我猛地睁开眼,眼前这张脸让我很茫然。
“哥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我移开视线,“我没事。”
蓝底小白花的小手绢被递到了我的眼前,我看向行为奇怪的小斯,他一脸担忧的用小手绢在我脸颊上沾了沾,“哥,你哭了!”
我抬手在脸上一摸,果然摸了一手的水。我看着手上的水渍,下意识的弯起嘴角。
“哥,你没事吧?”
我从小斯手里抽出小手绢,一下一下擦着脸,“做梦梦到你云哥结婚生了孩子,然后他非要我给他教孩子,我打不过他,只能答应,然后老祖宗们一个个掀了棺材板跑出来追杀我,还不听我解释,非要带我回去跟他们作伴,他们一个个好凶的,我都急哭了!”
小斯好奇的问:“哥,咱们老祖宗为什么不想让你教咱们的下一代?”
我扭头看窗棂外含苞待放的花枝,认真想了想才回道:“老祖宗想要你云哥和张小哥那样的人才,我太过离经叛道了,你们要是都跟我似的,咱们家就彻底完蛋了。”
“用驰哥的话来说,大家要是都跟哥你一样,那全世界的人民都会联合起来打死咱们,因为咱们太会气人了。”
我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之前萦绕在心头的那种悲凉情绪也随之消散。
“我睡了多久。”我伸了个懒腰。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
五天了,竟然睡了那么久。本来还想再睡个回笼觉,一想到还有太多事情等我去做,我立马掀开身上的被子下了床。
我收拾自己的时候,小斯把这几天的事情给我讲了讲。
在我睡着之后不久,小亦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是老巫已经和那边的人接上了头,一番试探之后,老巫确认他们是打算带着大山怀孕的妻子钱娟娟去抓蜱虫。老巫还判断,他们的目的地和我们相同。
老巫还透露,对方似乎只知道大概的方位,具体路线和位置,他们并没有把握。所以老巫判断,他们还是把希望压在了我们身上。
从他们透露出明确的可商量性来看,老巫建议我们要沉住气,就拖着他们好了。
云海也赞成这个建议,于是我们开着车带着小尾巴一路北上了。刚出关,就在路上遇到一个小姑娘搭车。
正好老巫那边传来消息,对方在谈判的时候松了口,他们同意释放娟娟,但前提是由我们亲自去接人。
老巫和云海经过商量,一致同意继续拖着。虽然还是拖,但不能继续明着跟他们唱反调,于是云海同意了小姑娘的搭车请求。
那本旅游宣传册就放在副驾驶座上,云海当然不会让一个陌生人往正在沉睡着的我身边凑,所以小姑娘只能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云海问小姑娘要去哪儿,小姑娘翻看着宣传册反问他准备去什么地方。云海当然说是去宣传册上的地方,小姑娘顺着他的话就说自己也打算去这个地方。
刚满二十岁的小姑娘,完全没有忧患意识,半天的工夫没到,她的底细就被云海摸了个一清二楚。
小姑娘名叫君君,前两天刚过了二十岁生日,家里很有钱,她爸有三个孩子,但就她这一个宝贝闺女。
君君去年好不容易考上一所还不错的大学,因为家里的宠溺,她对学业是半点儿都不上心,所以才会跑出来到处瞎逛。
到处瞎逛是云海的观点,小姑娘君君认为自己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车上带了一个陌生人,我们也就不方便再日夜兼程的赶路。再加上小姑娘君君是为了旅行,所以她到一个新地方就要四处转转。
就这么走走停停拖拖拉拉,果然把对方拖得等不及了,他们率先到了目的地,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我们是昨晚才开车到了这里,在新开发的旅游区里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仿古庄园住了进去。
旅游区里有不少这种古香古色的山间庄园,平时当客栈出租给游客住宿,有时也会出租给剧组拍戏。小斯说现在就有两个剧组在这里拍戏,听说来了不少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