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站是去巴乃的湖边,我要再走前往张家古楼的路,但目的是查看那座金山现在的情况。
怎么说呢,被封在里面的东西不死不活,眼珠子也没有再长出来。随着表面的附着物脱落,金山也显露出它的全貌。
按照南星他们的记忆,这座金山应该没有一丝缝隙,但我在上面找到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细不可察的隐秘缝隙。
屈指敲了敲,这个圆圈下面是空腔,敲击其他地方,回声证明下面是实心。
不用猜,肯定是空这个家伙的手笔。
也正因为她在金山上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东西才会长出来,张家后来的族长才会给我留信让我来看看。
虽然知道了空在金山里动了手脚,但我不打算立即进去看看,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错误,我还是得先去青铜门后面看看她在那里搞出来的东西。
看过之后我就原路返回了,那个湖旁边的建筑群已经初现雏形,不过我没在这里停留多久。
我在巴乃那个寨子里看到了胖子,我听小时说,阿贵的女儿云彩死了,胖子喜欢人家姑娘,伤心的不得了。
胖子没有注意到我,我也没有上前去找他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上前跟他自我介绍,我是张留白,白云飞的老板?
算了,有那闲工夫想这些没用的,还不如赶紧去查看其他地点的情况。
这次的调研工作持续了数个月,最后一站的目的地是冰原腹地的某处冰洞里,那里冻着一具无头的男尸。
嗯,我也不确定这个称呼对不对。
他静静躺在剔透的冰里,跟我离开时唯一的变化就是他身上的冰又厚了几公分。
我实在看不出这里有什么问题,在极低温的环境下待久了,我脸上的血鳞纹冒了出来,刺痛的很,我决定先离开。
出了冰洞,孤零零一个人在茫茫冰原走了很久,我终于走出无人区,又跋涉了几天,我在我来时曾借住过的牧民家的帐篷里见到了云海。
很久没有好好休息的我洗过热水澡,换了干净舒服的衣服,慢慢喝完一杯放了蜂蜜的热牛奶,周身的寒冷被驱散后,我感觉自己随时都能睡过去。
“快点儿说,谁找我。”说晚了我可就睡着了。
云海把我的背包放进后备箱,他跟牧民大哥一家打过招呼后就催促我赶紧上车。
等我上车扣好安全带,云海才启动汽车,走出一段距离后他才回答我:“张小哥。”
我精神了一下,努力撑着千斤重的眼皮问他:“他去京郊基地找你了?”
云海的表情有些古怪,“没有,他是去典当行对的暗号。”
我很惊讶,毕竟都那么多年的事了,没想到他还能突然来了灵感。
云海分神转头看我,“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个暗号?”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呀,”我眼睛真的睁不开了,“那个暗号本来就是为了让他方便找我,我们特意约定好的。”
我终究没能抵抗住睡意彻底睡死过去,在梦里我见到了五师兄。
那时的他右手自腕骨处被切断,那只断手不知去向,他则浑身是血的靠着冰墙,血哗哗的从断口处流。
在他的血流干前,他对着试图给他止血的我唠叨个不停,那天他的话真多,比我们认识那么久说过的话还要多很多倍。
他说等他血流干了,就让我立刻把他的头砍下来,身体拖到冰洞底下,刨个坑给他埋起来,脑袋带到青铜门后面,找根一人粗的柱子,打开机关放进暗格里。
我说你这是想干嘛,是想摆个邪阵诅咒死砍了你的手的人,还是学习万奴王,玩身体再造的游戏。
他没接我这一茬,他自顾自的继续提要求,他还把一个他巴掌大的机关盒递给我,他说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让我务必送回张家。
他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细不可闻的叮嘱我一定要尽快砍下他的头,一定要把他的头放进柱子里。
五师兄提了很多要求,多数我都办到了,剩下最后一个把机关盒送回张家的事情,我不想办。
我其实也想过让五师兄的妹妹代劳,但那家伙比我还厌恶回张家,我也怕她真跟我急眼,所以也就没有强求。
至于其他张家人,我短时间内没找到,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我也没有主动联系他们。
我主动联系他们,还不如自己回张家。
可我不想回张家,所以我带着机关盒回了云巍的尚云阁,我出门的时候,云巍跟我说过,等我回去,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
我回去的很不凑巧,云巍的二表姐带着她的小姑子正在做客,他二表姐一看到我就破口大骂。
她骂我也不是毫无缘由的,我带云巍刚回他老家的时候,很多人都来问云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当知道云山河一家除了云巍都被处以枪决后,大家又问云山河一家为什么都被枪决了。
那个时候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普通百姓,跟革命党扯上关系就不会有什么好事。云巍已经深知了这个道理,所以他对这件事避而不谈。
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会瞎想,也不知道哪个大聪明主动提出了一个听起来还挺合情合理猜想。
传言说是我这个小伙计一张脸实在招摇,结果不出意外的被某位高官看上想纳为小妾,但我死活不肯,甚至一逃了之。
那位高官被激怒,派人大肆搜捕我,结果没找到人,高官就拿云家开了刀,他将云家人抓进牢里,想逼我就范。
不曾想我这个小伙计不仅忘恩负义,我还见死不救,被气狠的高官就把牢里的云家人全枪毙了。
了解内情的云巍想替我解释,我阻止了他,跟勾结革命党相比,那点儿桃色绯闻真的不算什么。
就这样,我这个带着少爷逃回老家的功臣一跃成了毁了云家的红颜祸水。
别人虽然厌恶我,但碍于我表现的很不好惹,他们只会在背后各种说我的坏话。
云家的亲戚觉得他们很占理,他们谁见了我都要骂我两句,他们都觉得要是没有我,云家还是那个富甲一方的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