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很奇怪。因为他能产生黑洞,所以我最初以为他是带了魂器的过客,但又有那么两个瞬间,那个黑洞又被一个常人的意识所覆盖。
而覆盖黑洞的意识,我虽然能探查进去,但却显示一片空白,什么都了解不到,仿佛一个快要死的人,正因如此,我才想着用波斯人的胡姆草试一试,一来验证下这个草药与亡灵的关系,二来看能不能把快要死的常人意识救回来,”刘子产的声音环绕着燕柒柒次第响起。
“还有,他对那个紫衣少女表示了明确的兴趣,按酒席中所说的疯话推测,他们应该认识很久了,他一直在找这个少女。只是,那个也带有魂器的紫衣少女似乎并不认识他。”
“不认识?说不定只是在演戏呢,”燕柒柒战意满满的捏了捏拳头,双手的骨节噼啪作响。
“把他周围的人,包括与他讲话、有意无意看过他、偷听他对话的意识活动者,以及与这些活动者接触过的意识活动者的意识都调出来。”
就在一瞬间,从江底激射出无数道水流,它们源自不同的“手办”小人,有的粗如拇指、有的细若发丝,它们或是绵绵不绝、或是涓滴便尽。这些水线在空中像是舞动的灵蛇,看准燕柒柒便缠绕上去。
燕柒柒闭上眼,张开双臂,任凭这些水线互相交缠着将自己全身上下笼罩。
“咝咝!咝咝!”水球开始不断冒着热气,很快便抽离蒸发了绝大部分,最后剩下的堪堪形成一个悬浮在她正前方的水球。
“在所有人之中,与他最早接触者是一个波斯拜火教祭司的后裔,汉名叫高露杰,其人在七八岁时被阿拉伯半岛上的闪米特强盗掠走为奴,之后一路颠沛流离来到于阗,因故得罪粟戈石家,为躲避报复,主动成为一个底层贱民。”
燕柒柒长舒一口气,终于睁开眼睛。
“拜火教祭司的后裔?跟那批贩运胡姆草的的波斯商人有没有什么关系?”刘子产的声音有些吃惊,这些信息他其实也可以探询到,但仔细探究一个人的深层记忆太过费事,他就放过了。
“没有,应该是两拨不同的人,这些信息是从跟高露杰一起进帐篷鬼混的白胡女人那得来的,”燕柒柒说话时有些尴尬,虽然见多识广,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即便有意屏蔽掉白胡女人的视角画面,但要从帐篷里的打情骂俏中抽取这些信息,仍让她感到非常脸红心跳。
“这个小男人虽然吹了不少牛,但基本事实我都通过其他角度印证了,比方说他腰间系着拜火教徒的信物‘科什蒂’,但行事处处违反教中规定,与尸体接触、对火源的处理不够尊重……”
她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想笑。当时白胡女嫌弃小帐篷外火光太盛,干扰了与高露杰的情趣互动,所以便让他出帐灭火,高露杰干脆一把尿把火堆滋灭了。这个场景若是让信奉拜火教的石家看到,估计会借这个由头把他痛打一顿,若是还记得旧怨,杀了他都有可能。
“从高露杰的视角来看,常硕刚刚经历一场屠杀,当时他全身赤裸,是唯一的幸存者。而且由于他射中的一个奇怪动物,引发一场爆炸,这又导致其自称的‘失魂症’。再结合帐中他与比铜钳前辈的格斗术,是完全出自于禁技·蛙斗的身体自然本能反应。所以他至少是一名大脑开发程度达到17%,也就是第三阶的智者。
至于所说的快要死的常人意识,我猜测有可能是在他扔掉魂器前,从后世而来的普通过客,由于能力低下,所以不能反客为主,完全占据常硕现在的躯体。”
空中的声音沉默了一阵,过了好一会才再次发声。“引发爆炸的奇怪动物?能看的更清楚吗?”
“抱歉,不能,”燕柒柒打了个响指,一个清晰度堪忧的画面从水面浮现。
“这一箭纯属瞎猫撞到死耗子,高露杰其实是一个近视眼,”燕柒柒“噗哧”一声终于笑出声,“能够佐证的事实是,在帐篷内跟他翻云覆雨的其实是他第一个舞伴,第二个舞伴在让他出帐灭火的时候就溜了出去,换了她的女伴,也就是高露杰第一个舞伴进来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