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行的人们走后，英书记说：“这个星期我不下乡了，带你几天，把你介绍给县里经常联系的单位和各公社，有些事要怎么处理等等，以后情况熟悉了，再加上自己摸索，工作就会做好的。”

“星期一是县里例行报农业生产进度的时间，上午以前，最好是在星期天把各公社的进度数字收齐，汇总，等候县里来电话。他们打电话来，他们开电话费。如果他们打来，下面没报出去，必须打电话补报出去，就要自己承担电话费了。区里干部一个月一人二块五角钱的办公费。一个短途电话，一次三分钟一角二分钱，一个小时就要换二块四角钱，所以要会算账，如何节约电话费。”

艾书：“哦，清楚了，我知道会怎么办。”

英书记叫艾书拿着生产进度统计表，坐在他旁边。要各公社上报进度。

英书记手持耳机摇起电话机手柄：“邮电局总机嘛，请接莺咀公社。”“喂，老杨，叫秘书报生产进度。”“哟，书记亲自收进度？”“从现在起，艾书同志是区委秘书，收进度、联系工作都是他，你们不能怠慢啊！”对方回答：“唉，不会、不会。”

“现在你向艾书同志报进度。”书记说完把电话耳机递与艾书。

六个公社的进度收完，已是12点半了。英书记说：“你一来就上班，肯定还没买饭票，今天中午就到我家吃饭。”

艾书推辞。

英书记说：“不是简单吃个饭，吃饭时我还有事交待。”

艾书只好跟着去。

英书记的母亲英老奶奶甚是热情。

饭未吃完，就有来区反映事情的社员候在门外。在办公室，未等英书记坐下，那人就说，他是水田公社野猫生产队的。妻子在区医院住院、因病重，要转专医院治疗，当工人的儿子寄来10元钱，邮电局说，必须要有单位盖公章证明，才能取钱。回到公社去盖章，一去一来要两天，等不住，要望区领导行个好，盖章证明取钱，好送医救命。

这种事，过去曾有邮递员私刻公章，冒领贪污汇款被判刑劳改的案例，来人又不认识。“这个章不好盖，不盖，这是救命场伙，盖，又怕盖错。”英书记犹豫片刻，打电话到水田公社找领导核对，确系本人，才在盖章栏上写上“经与公社XXX领导核对，持票人确是本人。”让艾书盖了区革委的公章。那人连声感谢而去。

电话铃声响了，艾书接住：“我是莺咀区委、区革委办公室。你是哪里？”

“我是县农办，找你们汇报生产进度和联系工作的，”听声音是个女的。英书记：“我来。”接过电话：“我是英发。”

对方：“哟，不敢高攀、怎么是你大领导亲自联系？”

英书记：“什么亲自？我吃饭都是亲自吃。”

对方笑声爽朗：“你不亲自吃，怕要你家主任喂你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