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亦然,人们也不敢随便找旅店入住,因为过路的客人也不知道这开店的老板,是好人还是坏人,人们都不敢去赌,赌输了真的会丢命。一般非要外出,中途需要住宿的情况,也会找一个无人的荒屋,凑合着歇上一晚。末世之后,人类减员百分之九十,到处都是荒废无人的屋舍。
这下真的把少女给问沉默了,她确实没有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过店,大多数时间她被关在家中,出门也是跟家人一起,就算是要住店也有仆妇小厮打点好一切住宿的事宜,她被看管着很难注意到这些细节。
辛木游见少女不说话,主动打破沉默,“我看你衣着精致,又戴的起珠宝首饰,应该不是出自普通人家,你讲清楚自己的难处,我也能帮帮你。你要躲的是什么人,需要我帮你报官吗?”
少女立刻拒绝:“不要报官。”顿了顿她又道,“我要躲的是我的家人,”她的神情低落起来,“报官也没用的,官府管不了家务事。”
见少女准备敞开心扉,辛木游安静的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是常州人,家里主要做行船运粮的生意,水上运输,需要打通漕运上的关系,我爹跟京城里的贵人搭上的关系,要送我去那人家里做妾。”
“我不想。”
少女这时候才像是一个少女,她的眼睛中积聚起泪珠,倔强又脆弱:“我不想给人做妾,我不想跟我娘一样。”
泪珠滴落,她仰头将眼泪逼回,不想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
辛木游默默地看着她眼神从脆弱激动又切换成坚定,“我是从家人的看管下逃出来的,老板如果不能收留我,我马上就离开。”说完她就站起身来,对辛木游行了一个礼,“还要请老板娘不要把我的行踪说出去。”
辛木游拦住了起身准备离开的少女,“我还没有赶人,姑娘不用这么急着走。”
又是漕运,辛木游想到了程志远,他入京也是为了打通漕运上的关系。他当初准备通过显亲王,和他女婿搭上关系。
辛木游听程志远提到过,显亲王这位女婿是掌管漕运的主官。
现在显亲王已经死了,他这位女婿现在是什么状况辛木游不清楚,不过能确定的是他一定会受到牵连。受到怎样的牵连以他与显亲王的关系以及他对显亲王做的事的参与程度而定。
聪明一点的现在就该趁现在皇帝昏迷不醒,朝堂混乱,暂时抽不时间审理显亲王身边人的这段时间,赶紧斩断与显亲王的关系,及时销毁证据。
辛木游不知道的是,显亲王的这位女婿确实是聪明人。听到显亲王被下狱后的第一时间,他这位好女婿就将自己的夫人给休回了家。没有让他夫人病逝不是因为他顾念夫妻情分,完全是因为他不知道现在显亲王已经死了。
只知道显亲王被下了诏狱,不允许任何人前去探监。他不想在对显亲王的判决真正下来之前彻底得罪显亲王府。
只是不知道这位少女搭上的是漕运部门的哪位大官,肯定不是跟显亲王府有关系的。
就算她们是外来的,来京城的时候不知道京城的局势,到京城这几天应该也听说了,漕运总督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革职,不会这么不长眼的在这种多事之秋凑上去。
事实上,哪怕她们家里搭上的是别的官员,辛木游也觉得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胡乱动作十分不理智。
一朝天子一朝臣,谁也不知道太子登基后的朝廷是个怎样的格局。
若是不慎站错了队,跟错了人,也难免跟着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