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娜听来好笑,便也反问:“要他降,不降!打他又打不得?却要本帅如何是好?莫非让我等去跪着求他?”
“啊呀!这这这当然使不得!”房玄龄听来吓了一跳,忙也瞪了王岳一眼,忙道:“我军传檄剿逆,平定四方,举兵摧城乃是大义所在,崔氏如使百姓陷阵,不义的只能是崔氏,与我军何干?”
王岳也知道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忙也帮腔道:“不错!不错!崔氏若胁迫百姓,必定遗臭,天下人共唾之!”
黄娜听着,呵呵一笑,便也与房玄龄道:“房参军与王参事所虑之事,本帅自然也有考量过,只不过崔氏冥顽不灵,不肯改土归流,非要站在我等的对立面,也就由不得我等心慈手软,要把这颗毒瘤拔除!”
“嗯?改土归流是何意?”哪知道听得黄娜话中蹦出的新词,房玄龄与王岳都是一愣,黄娜倒也瞬间醒悟,这“改土归流”是明朝以后才有的词汇,意指改土司制为流官制,在隋末时代尚无流官制度,房、王二人自然是听不懂的。
当即,黄娜便也脑筋一动,解释道:“改土,也即是改私田为公田,归流,也即是派遣流动的官员,崔氏与五姓盘踞河东数百年,占地怕要以百万顷计,若是从我,容他也可若是逆我,灭他亦可!如今非我不仁,实乃尔等自寻死路,徒呼奈何?”
听得黄娜话中之意,房玄龄与王岳顿时无言,的确如今就是崔氏自寻死路,要与天凤军看是刀利还是脖子硬,非要玩一把鸡蛋碰石头,谁人又能帮得着他?
而且,黄娜话中的意思他们也听得明白,崔氏另外一个该死的原因就是崔氏占有的大量土地,听得黄娜轻描淡写般的一句“若是从我,容他也可若是逆我,灭他亦可”,两人不由都是不寒而栗。
想想看,这房氏和历城王氏自然也有不少土地,只是如今二人投了天凤军便是自己人了,想来自家的土地应该是稳了吧?
一时间,两人略有些尴尬,还是房玄龄脑子够快,忙也道:“听得元帅所言,这改土归流似乎大有深意,不知详解如何?”
这房玄龄也算会聊天的人,一句话倒也勾起了黄娜兴趣,于是黄娜便也将她当初因为准备“国考”而死记硬背得到的知识拿了出来:“隋之官制,可谓以乡官治乡民,以土官治土民,朝廷选官,重乡贤缙绅,城胥县吏,谓之坐官!而往往此等人家又会世代为官,慢慢独霸一方,专横不法,朝廷往往难以觉察和拔除,以致祸乱民间。”
“不错!坐官之害,前朝亦有之!”房玄龄点头称是,不由对黄娜的后话更有兴趣了,便问:“元帅可有解法?”
黄娜便也笑道:“若是以甲地之人,迁其至乙地任官,以三年或五年为一任,到期遣使监察评议,优良者擢升再迁异地任职,拙劣者罢黜官爵乃至入罪,谓之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