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缓缓开动起来,甲板上晩霞绚丽,紫色红色黄色交杂,斜长着铺满天空,像是水彩打翻后拿狼豪随意扫开,美的不像话。
一人端了一碗鱼汤啜着,没什么可说,只是心情舒畅的呆呆赏着景。
甲板另一边的声音传来,有小孩儿的哭泣,有母亲低低的训斥,有汉子夹杂着混话的谈笑,有嬉笑,有怒骂。
这样的烟火气,这样的真实,这样的美好。
楚云夭咧嘴笑了:“好舒服啊。”
“啥?”越光寒没有听清楚。
楚云夭转过头,正笑着要打趣,突然怔住,她的瞳孔陡然放大。
其实不过是一瞬她却觉得过了千万年,身体的控制权已经不再属于她,她被困在这副躯体里绝望的大声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响,楚柯在冲着她微笑,越光寒脸上还沾着鱼刺,越影酌正低头啜着汤,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停滞。
她突然能动了,电光火石之间她尖锐了嗓子喊:“炸药,趴下!”
她一个翻滚将楚柯揽到身前,以身遮挡趴下。
“轰”,火焰在船上炸开。
接着,又是三声连串的轰炸。
男女老少凄厉的哭声震响,被炸的主要是那边的主甲板,这里仅受了一点余波。
楚柯被护在身下并无受伤,楚云夭的后背正对着余波有些严重,越影酌和越光寒反应及时,受了些微伤不要紧。
这才回过神,发现一艘船不知何时停在主甲板上的一侧。
依稀能听到老板的哭喊:“交了过路钱的,交了的呀!”
他似乎被袭击了,重重闷哼一声没了言语。
这是不仅图财还要……害命。
楚云夭和越光寒对视一眼,她武功不错却一拳难敌四脚,对方还装备了火箭和火药:“就此别过,剩下的看各自造化吧。”
越光寒沉了沉:“你能躲到哪儿,这是在海上。”
刚才的几番轰炸船已裂开,主甲板上传来杂乱的哄吵声,有人向这儿走近。
船边上栓了几个小木筏,她和楚柯对视一眼,没有多说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开始迅速接开其中一个缠着的绳子。
越光寒和越影酌见状也迅速的跑到另一个木筏前。
危难关头谁也顾不上谁,各自忙着各自。
刚解开绳子把木筏扔下水,整个船就在大火中四分五裂的炸开,火从船身上咆哮着扑出。
楚云夭扯过楚柯,在身后的火焰中一跃而下。
红衣在空中滑落,火花在身后爆开,没有痕迹。
有人发现了他们,骂嚷声夹杂着火箭射出。
小木筏上的绳子烧着,木头四散开来。
楚柯呛了几口水,挣扎着躲开火箭,抱着的浮木被浪卷走。
“烟里有药,尽量闭气,拿湿衣服堵住鼻子。”楚云夭一手捞住他将护在身前,一手抱紧一根浮木,腿上运了内力荡开,加速浮木的飘动,只是没法捂住口鼻,只能任由自己吸入毒气。
射箭的人似乎被什么引走了,或是对他们失了兴致,总之没有再注意他们。
两人在浮木上越飘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