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前,客栈内。
时亲不敢发出声音,她只能压抑着,竭力控制。
边楽说的话犹在耳边。
“你若真想让他醒,他便可以醒。”
她怎么敢?
若是单秉意被吵醒,见到此情此景,他第一反应就是掏出银枪把她和边楽串成糖葫芦。
屋内的空气有些稀薄,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
时亲甚至不敢动。
她怕自己不小心碰到单秉意吵醒他。
边楽深吸一口气,他缠上她的手腕,与她十指相扣。
“你能不能别这么紧张。”
他恨铁不成钢:
“没事的。”
她眼睛雾蒙蒙的,泛着潋滟的波光,使劲摇头。
边楽深吸一口气,缓了好一会,接着才……
半个时辰后。
边楽干脆将她抱起来。
时亲下意识惊叫,心脏快要飞出去了。
边楽立刻捂住她的嘴巴,安抚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真没事。”
她真想掐死他。
事实上她的确这么做了。
边楽腰腹肌肉紧实,没什么肉掐的起来,她干脆埋在他颈间一口咬了下去。
边楽疼得抽气,却也没反抗,任由她咬个痛快。
他抚着她光滑的后背,帮她顺着气,低声哄着:
“好了好了,不该这么吓你的。”
她忽而把头抬起来:“你骗我?”
边楽一脸认真:“没有啊,我骗你干什么?寻梦引的确很容易醒。”
她皱紧眉头:“以秉意的修为,不会轻易地中招。”
“是啊。”说到这,边楽眉眼染上得意之色:“寻梦引只对身边的熟人有效。”
“什么意思?”
边楽抱着她,细致地将她被汗打湿的发丝捋至而后,慢慢解释着:
“寻梦引若是任谁都能用,岂不是成了杀人越货的宝贝了?”
“它被创造的原因,是一位仙尊的爱侣难以入眠,整日被噩梦所扰,他为了让夫人睡个好觉,这才耗尽心血制了此物。”
“为了不让后人心生歹念,他设置了一道禁制。”
“寻梦引只能是相熟的人才能用,且对方要在夜晚对你并无防备。”
“若是萍水相逢的,没有朝夕相处的,对你保持警惕的,时间不是晚上的,都不可用寻梦引。”
“有时候,宗内称此物为叛梦引,四象宗收纳它之前,许多人遭遇因此物被亲友被判害死。”
时亲了然。
“所以……”她掐住他的下巴:“你把此法宝带出宗门,竟用在这种事上?!”
边楽有些心虚。
“你……”
还没等她训完,边楽上前吻住了她的唇。
他顺势向后倒。
他双手与她紧紧相扣,开心地发出哼哼声。
“我们这样试试,你若喜欢,寻梦引可以借你玩几天。”
……
……
时间回溯到现在。
时亲用推拿技法逐渐让鹰煞的身体放松下来。
她为了让他降低警惕,把会用的技巧都用了。
每一次动作都带着讨好。
鹰煞趴在榻上,感受着后背的力道,忽然轻笑一声。
“你也有今天。”
那按揉的动作一顿,他正好转过头,见她神色隐忍,目光不甘。
他操控一道黑雾缠住她的脖子。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时亲难以呼吸。
她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紫,双手紧紧抓住黑雾,试图把它扯开。
鹰煞静静地欣赏着她垂死挣扎的模样。
在她眼神开始失焦的时候松开了她。
时亲跌倒在地,胳膊磕在脚踏上。
上方传来鹰煞的命令声:
“我没让你停,就不可以停,这是命令。”
时亲点点头,她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爬起来。
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天边的微凉彻底被黑暗吞噬。
她与鹰煞朝夕相处多年,现在又是晚上。
如今她嗓子被毁,又经历了炼狱和断骨折磨,早已没有力气威胁他。
鹰煞看她如蝼蚁一般,他也时刻享受着身份调换带来的快意。
当时亲拿出寻梦引时,这盅好似小香炉的法器飘出一缕透白色烟雾。
烟雾很快便消散了,仿佛从没出现过。
时亲不敢大意,她接着轻轻地按揉鹰煞的肩背,又试探着停下来,等待他的反应。
鹰煞并未出声,也没有攻击她。
时亲侧身去查看他的情况。
男人伏在榻上,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
时亲退后数步,这才有机会运功调理身体。
她现在不能直接动手。
以鹰煞的修为,哪怕是穿心割喉,他都有一争之力。
时亲坐在一旁,快速入定,调整着体内灵力运转,修复伤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遭鸦雀无声,时亲状态恢复了不少,脸上瞧着有了血色。
她这才睁开眼,思索着如何把鹰煞一击毙命。
鹰煞为了满足他成为上位者的虚荣,特意建造了一处与魔庄一模一样的地方。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里的布局和从前也一样?
鹰煞修炼的功法与她是同源,既如此,他也会有相应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