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宝满脸懵,立刻反驳:“你说我干啥!”
他跑这跑那的,还陪她做手术,已经很累了。
让他收拾他也在收拾了,骂他干什么?
时宝扭头就走,扔下一句:“那你自己来。”
时亲拎着他的后颈子把他拖回来。
她指着地上的血污,一字一句,严肃道:
“屋里那个是亡命徒,会有人追杀他。”
“你把血水泼咱们家门口,就相当于告诉所有人,我们救了他。”
“我告诉你,一旦追杀他的人查过来,全家都得死,你明白吗?”
时宝被吓住了,目瞪口呆。
他指了指屋里,又看了看地面的血水:“亡命徒?通缉犯?”
“不然他凭什么值一千金?”
时宝立刻要往外跑:“不行,通缉犯啊,我得报警去啊。”
时亲被他折腾得身心俱疲,她急忙给他拽回来:“你是不是傻啊?”
“现在咱们已经救了他了,跟他站在一条船上,你去报警不是自投罗网吗?”
时宝愣了几秒,喃喃道:“是啊,不能报警,对,不能报警。”
时亲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脑子只有一根筋。
蠢得令人发指。
“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时亲扶额,沉默几秒,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最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得让这个傻弟弟知道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你听着。”
时亲生怕他听不懂,提着他耳朵,把一句话掰开了揉碎了说:
“屋里那个,咱们已经救下来了,只要他活着,就会给我们报酬,到时候咱们家就发达了。”
“可机遇和危险并存,也会有人继续追查他,我们不能让他被发现。”
“一旦他被抓到,不仅一千金没有了,我们全家人也会因为包庇罪犯被死刑。”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时宝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他有些紧张,不安地搓着手,左右来回走:“咋办,现在咋办?”
时亲看着地上的血水:“先处理这些吧。”
这些血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盖土的方法有些画蛇添足,反而让人起疑。
时亲让时宝直接偷个鸡回来,把鸡毛全拔了,洒在地上。
这样旁人来问,就说她家杀鸡了。
剩下的鸡肉正好给母亲炖个汤喝。
严鹭躺在床上,看姐弟二人忙活着,直接折腾到大天亮。
她虽然不懂女儿的用意,但她直觉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她这副病恹恹的身体,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时亲蹲在屋里,守着铁盆把染血的纱布烧干净。
她回头看了眼床上的09。
男人吃了消炎药,此刻沉睡着。
即便如此,他的手臂仍呈防御状态,时刻都能抬起来阻挡外人的靠近或袭击。
问题是,她的床被霸占着。
时宝也大了,她不能跟时宝挤一个床。
母亲的单人床更小,她过去躺着母亲肯定受罪。
时亲干脆搬了一个板凳放在自己的床旁,趴在床边睡。
她太累太困了。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在奔波,中途经历了两次审讯和数次心理博弈,身心俱疲。
这种神经时刻紧绷的高强度世界她的确是第一次经历。
现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但愿申屠遂也是重伤,没时间来追查。
死了也行。
时亲在心里念叨着,不知不觉合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