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水生硬的撕裂而开,补充着被那烈烈炎日蒸发的的每一丝水分。此时的秦枫像是一块被曝晒的泥块,正恨不得粉碎在这清澈的、冰凉的水池之中。
那被压抑的愤懑,那记手刀的疼痛全都被此时的玩心替代。他学着茹珂的样子,双腿并拢作人鱼状,在水中游弋。身上的丝丝缕缕如水草飘荡,他不禁自嘲笑恐怕世间再没有他这么寒碜的人鱼了。
突然,岸上似乎传来了兵戈碰撞之声。这十二日的奔波逃窜,他早成那惊弓之鸟,当下停止了游弋不说,嘴里憋着的那口气愣是让他憋了三分钟,生怕那个气泡会惊动水面上的凶兽。这一路上他可是受够了,能避就避,不能避就逃,逃不过这种情况到是没寻见,否则这水池中也就不会有他了。
波光粼粼,摇曳光明之间,那岸上声响却是更加清晰,响亮。秦枫的脸更是鼓起了一个大腮帮,一脸不正常的红润。突然那水面出现一张风情万种、妩媚多姿的面庞,这下可就破了他的功了,不去理那因为惊恐而另添韵味的面庞,他迅速从水里窜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镫,镫!”“锵,锵!”兵戈,刀剑之声,骤然加身,离秦枫脖颈之盈盈一寸些许,除了呼吸之外,秦枫不敢妄动丝毫,生怕这无眼刀剑,给自己身上扎上几个洞眼。
“王主!如何处置这惊扰之人?”一高大女子对秦枫投以将死之人的眼神,却是恭敬向那惊扰的王主禀告。
不知何时,那女子已经在一简便坐銮之上安然坐下,和坐銮上饰以的金光,珠器相比,那珍珠、黄金的光泽在女子容貌之下,简如萤火。即使是大口呼吸着生命所缺空气的秦枫,在少了池水的削弱,被她的艳丽容貌直接攻击的他,也在此时吞咽了一下。
女子丹唇轻启,刚要说话。秦枫却突然出声道:”我能先上来吗?”
那高大女子询问看向坐銮之上的女子,当看到女子托着粉腮慵懒点头。也不等那高大女子的下禀,率先爬上河岸。
好奇看向这狼狈爬上河岸的男子,丝西娜心想,到底还是主上过于善良。直接将他捅槊在清池之中便完事,何须让这男子多活这片刻呢?听闻不远处流入清池的潺潺水声,她顿时找到了答案。是了,是主上过于善良,她担心这污秽男子的血液将这方清水污染。于是眼神更加恭敬看向斜靠在荷熙耦雒坐銮上的王主。
“你不怕我?”
还未开口这脑筋已经轱辘转了起来:怕!这怎么啥都不谈,先谈怕了?我看她这样子对我是好奇?一般人见到她的第一反应是害怕吗?惊惧?这第一眼怎么也应该是惊艳啊!可是她这身边的扈从,其他侍女不谈就她身边那高大女子,以他的小身板估计够呛。”
“王主问你话呢!还不快回答。”高大女子厉吼一声,吓得秦枫一跳。可是这第一句话应该怎么起呢?说自己为什么要怕?还是回自己被她的美貌惊艳了?
“还不快跪下,回王主的话?”石喜娜面有愠色,对着秦枫又是一吼。
纤细兰花指轻是一翘,原本戒备的持武婢女顿时持矛直立,那高大女子也不由后退半步。“鲤越者?”她微微起身,阳光照耀下,她脖子周围那一圈透明鳞甲熠熠生辉。
秦枫急忙下跪,却是不看向那女子,只低着头注意着站起那所谓的王主的小巧金莲。“正如王主所见,我是那鲤越者。”两种态度,惧或者仍然是王原那般的,亲善?他不得而知,他只能紧张的看着那缓慢移动的金莲。如果她对自己不歹,自己将如何因对。
看着眼前下跪的鲤越者,后背破烂衣衫处的伤痕,美艳女子流露出一种异样,“前些时日你和这魔渊中的猛兽发生过搏斗?血狼?尸虎?还是朱弃?可为何我从你身上并未察觉到一丝气息的流动?”
女子撩拔这秦枫身后破烂的衣衫,衣衫下的伤痕暴露无遗。看着男子后背的伤痕,竟是疤痕,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尤其是后背处一道状如蜈蚣般狰狞的伤痕有那一寸来长,那疤痕的另一对等位却是一还未痊愈的疮痍。宛如一破裂的蚊子尸体,斑驳丑陋的一块。见此丝西娜也略有动容。
“你和最近进入魔渊的那只队伍可有关系?”
听闻这话,秦枫抬头瞧着女子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我这次是有关系呢?还是没关系?“没?”最后他认真盯着女子,心虚道。
“带走!”
“啊!别啊!那我这有关系?”没有理会秦枫的话语,女子转身便走。而那侍女一涌而上,环肥燕瘦、各有不同,可那捆绑他的手法都如出一辙的粗暴野蛮。
“我们这是去哪啊?”
“你是不是和那军队发生过冲突?所以我还是没关系?”一路押解的路上,秦枫不住从身边的婢女套话,可是两个侍女一脸嫌弃,偏是目不斜视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