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宿?”
饶是秦县令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也不由得黑了脸,“胡闹,我这里难道是客店不成!你居然还来通报?!”
那差吏挠了挠耳朵,满脸为难:“秦大人,若是普通百姓来借宿,我们兄弟几个肯定是把人叉出去了,可是门口那几个来借宿的看起来都不是普通之辈,小的几个怕得罪了贵人,不敢擅自做主啊。”
“什么贵人?”
秦县令一听,心提起了半截,“还不去通传,不,我去吧,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连江县衙门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几人虽然外表强悍,其实内心也没戏,个子最高的那个更是向为首之人悄悄低语:
“徐哥,你说他会出来吗?咱们这能行吗?他会不会恼羞成怒啊!”
为首之人抬起头,斗笠之下露出一张俊秀中略带阴鸷的面孔,南京锦衣卫千户的徐之敬。
徐之敬一点也不着急。
“傅三你不知道,就是不出来,对我们来说也就是白跑了一趟,回去便是。他也不值得我们为他卖命。”
“那怎么行,指挥使大人吩咐咱们保护他,就这么回去了,朱大人会怪我们办事不利。”心中忐忑的傅三是个实心眼,大人的命令就是命令。
“我就是希望他是一个能够为民请命的好官,能够让我们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
“若不是担心朱大人怪罪,等下你可以再进去啊!”
徐之敬的脸上有种事不关己的疏离。
见傅三的斗笠微微晃了晃,徐之敬心中叹了声,还是选择了出声安抚。
“你放心,据我观察这秦观还是一个好官的,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一定能等到。”
他话音刚落,正门里便传来木屐踏地的哒哒哒声。
几人心中一喜,抬起头来,一身绿色官袍的连江县令踩着一双高屐,由那差吏举着伞,满脸狐疑地出了正门。
秦观在门前屋檐下站定,也不管檐下其他差吏异样的眼光,眼神从遮得严严实实的几人身上扫过,奇怪地问:
“是你们来投宿?”
徐之敬闻言摘了自己的斗笠,一双细长的眼睛往秦观身上一定,点了点头。
“诸位若是因下雨想要投宿,本官可以差几个对此地熟悉的老吏指引你们去……”
秦观自觉自己这般应对绝对妥当,可话说了一半便因为眼前的这一幕突然顿住。
“哬!这,这这这!”
徐之敬和傅以及后面几十个番子,不顾地面上的雨水湿滑跪下道:“卑职南京锦衣卫千户徐之敬奉命前来保护大人。”直接从怀中掏出锦衣卫所给的令牌。
“我等办差,只能先以这种方式,先与大人见。还请秦大人不要见怪。”
秦观看着那面令牌哆嗦了一下是不是有人要对自己不利呢,再见徐之敬虽然是一身布衣的庶人打扮,可通身气派绝不弱于任何士族公子,已经和之前那报信的差吏一般,心中信了一半。为何又用这等面目示人。
这下秦观连接过令牌认真核实一下,只是仔细看了几眼,便请了他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