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徐邦瑞一行人就把秦观从床上拉起来,来到了连江卫所码头。这里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水师战船。楼船、蒙冲、斗舰、海鹘、走舸、游艇等外,还有四百料战座船、四百料巡座船、九江式哨船、福船。车轮舸。
“秦大人,别来无恙。”
“哎呀!李大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秦大人,这次我带来了,我大明最新仿制西班牙战船的三桅炮船。还有最先进的佛朗机大炮。”
“等等,本官水师福船守备刘忠。奉南京织造太监之命把这船上的丝绸运往京师。”
“刘守备,你这船是战船还是运输船?”
“当然,是战船船了……”开始刘主事说话理直气壮,但忽然又想到什么就有点中气不足不敢往下说了。
“我来说吧!……”李栋梁接过话来直接说道。
原来明朝的武人是地位很低很,自从土木堡之变后武人的地位一降再降,到了嘉靖年间,即使是个七品县令也敢指着个五品的将军的鼻子骂。如果说什么职业比当兵更郁闷的话,那一定是海军了。
刘忠作为水师的高级军官是,这两天更是如此。说起来别看他官居五品,好像是跟苏州知府平级,可实际上他也就是个运输大队长,自懂事以来他还一次仗也没打过。这时候的明朝水师还没有固定的编制,什么样的船舶对应什么样的官职。那么舰长的品级只能根据船上士兵的人数,对应性的等同于陆军里管辖相同人数士兵军官的官职。比如说以后戚继光抗倭时的一些主力舰,兵员过百人但舰长却是个仅为九品的知事。所以水师现在迫切需要改革指挥系统。
自从嘉靖二年朝廷严格海禁以来倭寇日益严重,但他却从来没出过海。明朝的水师动起来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从上到下需要十几封调令,要真指着水军追击倭寇等调令下来倭寇都跑回老窝。
为了不让船只永远停留在港口,刘忠和他的福船光荣的担负起了运输大队长的任务,上任这十几年几乎运过了所有能运的东西,有嘉靖大帝修房子用的大柱子,用于观赏的大石头,有勋贵公子喜爱的番邦娘们,也有朝堂大佬有时候想吃的岭南瓜果,明明是海上的无敌战舰啊!怎么这就成了运输船!
去年,小王子由于草原受灾活不下去了,就南下打草谷。在边境上来来回回如入无人之界,就地征粮,心情好了又在周边来个数日游,把嘉靖老大气得牙痒痒。
今年,听说蒙古那边环境又不咋好,牧民们没有吃饿的慌,朝廷的大佬们觉得小王子可能还会来?如果真是要过来现在就必须做好准备。于是要从东南边调些军用物资走海路送到秦皇岛,再从秦皇岛送到大同,因为考虑到今年跟蒙古那边开了马市,回航的时候应该会运回来一些马,需要大一点的船,所以刘忠和他的福船出动了。
这次福船来连江,织造太监也凑个热闹顺便让刘忠带批丝绸稍往京师。是徐邦瑞特意要求这些船必须留下来,给秦观参观完后才能北上。
秦观听完李栋梁诉说,也能理解刘忠他们无耐。对着徐邦瑞说道:“你现在是大明水师提督,你的这些船是保卫大明海疆安全,不是做这运输工作的运输大队长。”
“姐夫,你说该怎么办?”
“秦大人,大明南京水师副提督张溶,水师衙门会行文织造衙门、总督府水师战舰是执行作战任务。需进行战备任务训练,运输任务讲另派遣船只执行。”
“原来是张小公爷张提督,这些水师官兵缺乏训练。提督应督促加紧训练,以后我们的方向可是星晨大海。走咱们一起去看一下,这些战船。”秦观笑了笑,接着又对着李栋梁说道:“烦请李大人给本官介绍一下这些舰船,你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啊!”
李栋梁是龙江船厂提举对于船务倒是行家里手,他依次指着码头中正在制造的船只道:“
这条船叫哨船,这条叫海沧船,那是沧山船,都是尖底海船,适合远海航行。最外边那条巨舰就是大福船了。”
这位李大人一提起造船,指指点点兴奋不已地道:“远洋木帆船为了航行安全和遇敌时反应快速,所以不宜过大,因此我们造船时大多只造两千料以下的海船,大福船做为巨型战船,可以在以上各种舰只的护卫下居中镇守,因此不需多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