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挂在半空悠哉游哉,江宇他们一行就风风火火地杀回了江家凹,拖拉机的轰鸣声大得连隔壁老王家的狗都吓得汪汪叫,四邻八舍全给惊动了,纷纷探头探脑往外瞅。
拖拉机一到江宇家门口就“噗嗤”一声停了下来,乡亲们跟赶大集似的围了上来,热情得跟过年似的。
“哎呀,他婶子,您这腿好得比兔子还快啊!”
“他二娘,别客气,这几个鸡蛋您拿去补补,别回头比鸡蛋还瘦了!”
“嫂子,瞧,这是我给您逮的山鸡,炖汤喝,保证您美得跟朵花似的!”
乡亲们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跟江宇娘聊得热火朝天,拖拉机愣是被围得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我说大家伙儿,光聊天不干活儿啊?快来搭把手,把人抬屋里去!”
盈盈爷爷也挤了进来,一嗓子吼得大家伙儿都动了起来。
众人七手八脚地搬东西,江宇、二柱子他们几个壮小伙儿合力把江宇母亲从拖拉机上扶了下来,江宇一弯腰,跟背座山似的把老娘背到了里屋,江宇爹早把床铺得软绵绵的,跟似的。
江宇招呼乡亲们进屋坐,江春盈则一溜烟儿跑到厨房烧水去了,准备给大伙儿泡上一壶好茶。
江宇家本来也挺宽敞,可这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愣是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坐都坐不下。
乡亲们知道还有人来,就放下东西,跟江宇娘说了几句吉祥话儿,然后就陆陆续续地撤了。
外屋地上堆得跟小山似的,鸡蛋、活鸡、挂面啥都有,江宇招呼这个忘了那个,忙得跟孙子似的,满头大汗,口干舌燥。
等盈盈烧开了水,家里已经冷清多了。
“哎哟,可累死我了。”
江宇拿起毛巾一抹汗,往院子里的小凳子上一瘫。
“宇哥,喝口水。”
江春盈给江宇递了杯水,然后又进屋伺候客人去了。
“宇啊,乡里领导来看你娘了。”
盈盈爷爷领着几个穿着挺括、一脸官相的干部进来了。
江宇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哈哈,江老师吧?”
“我是乡里的宋伟书,这位是李光波乡长。”
宋伟书握住江宇的手,给江宇介绍道。
“领导好,你们这么忙还抽空来看我母亲,真是太感谢了。”
江宇心里直犯嘀咕,自己一个教书匠的家事,咋就把乡领导给惊动了?
“江老师啊,这都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像你们这种情况,完全可以申请民政补助嘛,我们来晚了,请多多包涵啊!”
一迈进门槛,宋伟书就跟屋里的各位来了个“点头大会”,乡亲们一看这架势,领导驾到啊,立马跟演戏似的,纷纷起身,找了个“尿急”的借口,溜之大吉了。
在内室,宋伟书一把攥住江宇娘的手,那热情劲儿,就像是见到了久别的亲人:
“老嫂子啊,都是我们这些做手下的不争气,让您这些年受委屈了。”
“这点小小心意,您可得赏脸收下。”
说完,他神秘兮兮地从兜里掏出个红包,往江宇娘手里一塞。
江宇娘这下可懵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宇,江宇呢,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俩人跟木头似的愣在那儿。
“侄媳妇,你就别客气了,这可是领导的一片心意,多少都是情分嘛。”
盈盈爷爷这时也来凑热闹,江宇娘这才颤颤巍巍地接过红包,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毕竟,这可是她头一回跟这么大的官打交道呢。
江宇赶紧把宋伟书他们引到外屋,让他们落了座。
江春盈一看这阵仗,立马变身“茶艺大师”,嗖嗖嗖地刷了几个茶碗,给他们满上了水。
宋伟书和李光波一看江春盈,那眼睛都快瞪圆了,心里直嘀咕:
这穷乡僻壤的,还真能出美女啊,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深山老林藏仙子”。
不过,作为领导,他们脸上还是保持着那份淡定,啥也没露馅。
“江老师啊,家里还有啥难处不?”
“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宋伟书一脸关切地对江宇说。
“谢谢宋书记,真是太感谢了。”
江宇心里虽然嘀咕着领导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嘴上还是客气着。
“喏,这是我和李乡长的电话,有啥需要,随时电话我们。”
宋伟书又递给了江宇一张小纸条。
江宇跟接圣旨似的,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塞进了上衣口袋。
“好了,不打扰了,我们先撤了。”
宋伟书站起身来,一行人准备告辞。
“宋书记、李乡长,吃了晚饭再走呗?”
盈盈爷爷依依不舍地挽留道。
“老江啊,你留下来看看江老师有啥需要帮忙的,我们先撤了。”
宋伟书跟江宇他们握了握手,就带着人撤了。
“宇啊,你在外面是不是惹啥事了?咋领导都往咱家跑了?”
盈盈爷爷一脸担忧,等领导一走,立马问起了江宇。
“爷爷,我也纳闷呢。”
江宇也是一头雾水。
“算了,反正也不是啥坏事,说不定你这小子要走运了呢。”
盈盈爷爷接过江宇爹递过来的哈德门,点上了一根,悠悠地说。
“爷爷,我正有件事想和你说呢。”
江宇边说边给盈盈爷爷的茶碗里添了点水。
“嘿,听说家里这几天要迎来电话大驾光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