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家不知道油盐贵,不当官不知道当官也挺疲惫。
江宇这回可真是深有体会了。
刚上任那会儿,化肥厂的事故就像一块大石头砸在头上,不过好在现在总算是摆平了。
遇难者的家属也都拿到了丰厚的赔偿金,这事儿也慢慢从大家的视线里消失了。
江宇带着他的秘书孙吉星,开始下乡镇、跑机关单位,到处座谈、调研。
他每天就像个陀螺一样,转两个单位,每个单位的头头儿都亲自上阵,盯着安全工作,生怕给江宇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江宇每到一处,都耐心地听领导们的工作汇报。
但他就像个沉默的观众,从不开口发表意见,也不批评哪个部门,就是默默地观察着。
到了中午,他一般就在调研的单位解决午餐。
好在江宇不喝酒,其他人也识趣地不敢喝,一顿饭下来,半个小时就搞定了,然后他还能回宾馆小憩一会儿。
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上梁正了下梁自然直”。
现在章宁县的官场风气可是大变样了,上级下来检查,就是吃饭不喝酒,这种变化连江宇自己都没想到。
不过呢,江宇的烟瘾却是越来越大了,他发现抽烟有两个好处:
一是能放松心情,二是关键时刻还能掩饰内心的各种小九九。
几个副县长好几次想给江宇汇报工作,结果电话一打过去,不是说在下面调研呢,就是忙得没空。
这可把他们紧张坏了,生怕自己分管的单位出什么岔子,被江宇批评。
被一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上级批评,那多没面子啊!
于是,他们也纷纷跑到分管单位去督导检查工作,整个章宁县的工作作风都焕然一新了。
季伟业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心想照这样下去,章宁县的富强指日可待啊!
在财政局调研的时候,江宇从报表上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章宁县的财政收入每年才五个亿,勉强够给吃财政饭的人发工资和基本办公费用。
至于基础设施建设、城区建设,那简直就是奢望,没钱啊!
而财政收入主要还得靠农业,全县的企业就那么寥寥几家,效益还不好,有的甚至还得靠财政补贴过日子。
江宇在县里可真是挑了个“烫手山芋”。
调研一个月下来,他满脑子都是章宁县的未来——
这个既没资源又没优势的贫困县,怎么才能翻身,让大伙儿都过上滋润的小日子呢?
江宇觉得,自己这肩上的责任,重得跟座山似的。
上班铃刚响,秘书孙吉星就风风火火地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裹:
“江县长,您的包裹,从北京飞过来的!”
说完,就把一个长长的包裹往江宇办公桌上一放,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江宇好奇地拆开包裹,嘿,里面竟然躺着两条烟,旁边还夹着封信。
他拆开信封,几行清秀的字映入眼帘:
“江哥!上次去你那儿,闻到你身上浓浓的烟味,知道你压力大,抽烟能缓缓。”
“我从爷爷那儿给你搜刮了两条好烟,记得!要少抽哦!爱你的丹宁。”
江宇拿起烟瞧了瞧,外表挺普通的,唯一不同的是,这烟没商标,全用软绵绵的白纸包着。
他拆开一盒,抽出一根点上,口感挺柔和,但也没啥特别的。
江宇笑了笑,给杨丹宁回了条短信:
“毒药已收,保证每天限量品尝。”
杨丹宁秒回:
“小样儿!毒不死你,没了我再给你寄!”
江宇揣了两盒“白皮烟”进口袋,接着拨通了季伟业的电话。
“季书记,您现在有空吗?我想跟您聊聊工作。”
江宇说。
“哈哈,你小子!最近都见不到人影了,快过来吧。”
不一会儿,江宇就出现在了季伟业的办公室里。
“江宇啊,这一个月调研得咋样了?”
季伟业问。
“季叔,我这心里压力山大啊。”
“咱们县没资源,农业是顶梁柱,但效益太低。”
“俗话说得好,无工不富,没工业支撑,群众怎么富起来?”
“章宁县这贫困的帽子,啥时候才能摘掉啊。”
江宇叹了口气。
“是啊,这确实是个难题。”
“不过,出路总会有的。”
“江宇,你年轻有为,脑子转得快,又敢拼敢闯,你有没有啥好主意啊?”
季伟业问。
季伟业聊着聊着,随手掏出一包烟,抛给江宇一根,他早就听说江宇也开始享受吞云吐雾的乐趣了。
“嘿嘿,季叔,来尝尝这个。”
江宇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摸出两盒简约风的白皮烟,大方地递给了季伟业。
季伟业一瞅见这烟,眼睛倏地一亮:
“哟呵!江宇,你这是从哪淘换来的宝贝?”
季伟业可是个行家,这烟市面上根本见不着,除非是那种大人物,一般人连见都没见过。
“一个朋友送的,怎么,这烟不行吗?”
江宇好奇地问道。
“嗯,这烟啊,口感太细腻了。”
“江宇,你还有多少存货?我拿中华跟你换怎么样?”
季伟业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小九九了。
“季叔,中华多贵啊,您这不是吃亏了嘛。”
“这样吧,您给我一条中华,我给您一条半这白皮烟,怎么样?”
江宇压根没猜到季伟业的心思,而且他还不知道这烟的价值呢,连个正经包装都没有,估计还不如中华烟呢。
“真的吗?!”
季伟业一听,简直是喜从天降。
烟嘛,抽的不只是味道,更是身份的象征。
在一些重要场合,这烟一亮相,嘿嘿,保证让人浮想联翩。
“季叔,您可不能反悔啊,我明天就拿给您。”
江宇生怕季伟业会变卦。
“臭小子!你季叔是那种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