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醉鬼趴在吧台上,伸手敲了敲空杯子:“老板!再来一杯酒,给我……呃,那个……最烈的……叫什么来着?”
酒馆老板用毛巾擦拭酒杯,懒散地回应:“‘燃烧的野蜂’,你昨晚喝了四杯,还吐在门口……今天再来?小心明早起不来!”
醉鬼满脸通红,挥舞着手:“少废话,给我满上!我告诉你,像我这样……这样的大英雄,喝酒不算啥!”
他一把掏出几枚铜币,啪地拍在吧台上,几个铜币滚落到地上,他却完全没有察觉。
他身旁的另一个醉鬼凑过来,摇摇晃晃地拍着他的肩膀:“嘿……兄弟……兄弟……要说英雄……还得是我!你知道吗,我上周带着我那头老驴,一起跑赢了城里守卫的马!你能信?一头驴啊!”
他说着哈哈大笑,脸几乎贴到了吧台上。
“叮铃!”
这时候,酒馆的小木门被单超凡推开,颇具中世纪风格的触发式门铃,提示着酒馆里的诸位有新人进入。
当然,多数人是不会回头的看的,酒鬼们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喝多了后侃天说地,或是同酒友批判世事,或是说起过往可堪一谈的故事,这么多心里话没说出来,哪还有心思管一个新来的人,又不一定说得到一起。
除了酒馆老板和侍者,看到单超凡这罕见的东方面孔眼睛都亮了。
“唉!这位可是贵客啊!神秘的东方客人哟,您莅临寒舍蓬荜生辉!去,为这位贵客找上等的位置上最好的酒!”
老板立刻吩咐给身旁的侍者,侍者忙不迭的答应。然后老板立刻转身到储藏室,似乎要亲自给单超凡找酒,也不管刚才的这些醉鬼会不会逃单了。
侍者领着单超凡到了个位置,然而单超凡摆摆手,自己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他来着是为了打探消息的,怎么能引人注目呢?
这时候一个醉汉试图站起来,却脚下绊到了凳子,摔倒在地,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没人听得懂的话。
有人醉到极限,头直接栽进了酒杯里,旁边的伙伴大笑着把他扶起来,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面包。而另一个醉汉在墙边胡乱地比划,假装自己是某场战斗的胜利者,却挥手撞掉了墙上的油灯,一团火焰就这么顺着地上些许的酒精燃起来。
看到这场景,好多酒鬼破口大骂,随手将空木杯掷向他,却是没一个人敢去灭火。
令单超凡发笑的是,没等老板出来骂人,几个喝多的醉鬼冲着火焰撒了泡尿,竟然就这么把火浇灭了。
似乎这只是一场小插曲,单超凡虽然嫌脏,但毕竟自己不会在这里久留,偶有酒鬼看到单超凡的面孔也不敢上来找麻烦。
一旁一个捧着果酒的醉鬼一边喝,一边嘴里嘟囔着:“我说了……果酒是有品位的人喝的……像你们那些喝麦酒的粗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享受。”
听到他这句话的其他酒鬼或多或少都懒得搭理他,只有一个醉鬼一手抓着蜂蜜酒桶,另一手指着他说道:“放屁!真正的男人喝蜂蜜酒!甘甜带劲儿,比你那……小女人喝的果酒强多了!”
果酒醉鬼猛地站起,摇摇晃晃地挥着酒杯:“小女人?你敢再说一遍?!我可是……可是……”
话音未落,他脚下打滑,一屁股坐回了椅子,酒杯里的酒溅了出来。
蜂蜜酒醉鬼见状大笑,得意洋洋:“你看,喝果酒的就这点出息!倒了吧,兄弟!”
单超凡侧耳倾听,仔细观察,甚至还小心动用了一丝灵觉探查,发现这些酒鬼多数都只有一阶,剩下的还有些没觉醒的小屁孩,对于灵觉的运用也没有他熟练,甚至没人感知到有人在用灵觉探查他们。
很难想象未成年人饮酒在欧罗巴反而成为了合理的,或许这就是蝴蝶效应吧,只不过武帝这只蝴蝶有点大了。
这些酒鬼谈论的要么是对单超凡无关紧要的事情,要么在这吹牛逼,单超凡说实话有点听不进去,还好这时节酒馆老板出来,亲自来到单超凡身旁。
这时候,一些没怎么喝多的酒鬼跟随老板的身影,才发现单超凡,他们下意识揉了揉眼睛,然后立刻表情大变,推了推身旁的同伴。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单超凡,然后脸上的惊讶在下一刻变成了谄媚。
当然还是有些人的表情、眼底隐藏着的是不爽,不过在灵觉感知下无所遁形。单超凡有心留意这些人,他们才是单超凡真正能获得信息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酒馆老板是酒馆里唯一的二阶,不过也难怪,只有比多数人等级高的觉醒者才能镇得住场子。
而老板对着单超凡一个一阶,不同于多数人的谄媚讨好,表现出的情绪竟然颇为敬重,主动为单超凡倒酒,尝试沟通。
“东方的贵客,您来到这里是要打听什么?我虽然不是这土生土长的维都尼亚人,但也好歹在这里待了二十余载,您想要知道的我应该都能够替您解释。”
老板年近五旬,单超凡可以看得出来对方确实没有骗人,并且不同于其他醉鬼,单超凡可以感觉到对方一直任由他用灵觉感知,看向单超凡的表情虽然敬重却是丝毫不怯。
诚意对方体现出来了,单超凡自然也不会驳人面子,当下收回灵觉,思虑片刻后开口道:
“我是来自霓虹国的人,先前从未到过维都尼亚,不知道这鲁道夫大公爵是何许人也?我一路上从未听起过人谈论到他。”
接着,他环顾四周接了一句:“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找个更适合谈话的地方?”
酒馆老板一笑,先是安排侍从屏退想要露脸的其他醉鬼,然后拿起酒杯对着在场的酒鬼们大声道:
“今天心情好,在场的各位免单,可以随便喝!”
听到老板这句话,酒鬼们也顾不得什么东方的客人了,尤其是喝得半梦半醒的人还微眯着眼,打着哈欠举起自己的木杯,然后手一松又重重的把杯子摔到一边。
分散完众酒鬼的注意,老板伸手一请,二人上楼开了间单间私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