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阴,江知念愈发沉着冷静,气质如兰,一双眼睛似乎能够看透人心,脸上带着能够安抚人心的淡笑。
“我们相信周同志的毅力,祝愿他赶快康复,他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你们为组织做出了巨大贡献”。
文海将上面的意思讲给江知念,代表组织对她夫妻俩的肯定。
江知念点点头,“是,会好起来的”。
而后文海并未多待,匆忙离开了,江知念起身回房,摸了摸周笙庭的手,端着水杯给男人嘴唇润了润,“阿笙,该醒了,睡了这么久,你都不想看看我吗?”。
“孩子们长得快,身高又蹿了一截,他们每天回来都希望能听见你的声音,快起来管管你的星星,他可调皮大胆了,阿礼还等着你给他讲知识,柚子说你好久没有背她了,再不背她,她可要生你气了,到时候我才不帮你”。
“刚刚文海同志代表组织来看望你,他们也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呢”。
“阿笙,时间不等人,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民众还等着你,不能叫他们白白流血”。
“阿笙……”。
说着说着,江知念有些气恼,拍了下周笙庭的手臂,“谁叫你救我了,这下好了,该你躺半年!”。
半前年在战场上,敌方空投了炸弹下来,正好在她头顶,她拼命跑,周笙庭也朝她奔跑过来,炸弹落下之际,她被周笙庭牢牢护在身下。
他们没有被炸弹伤到,却是被炸飞的石头伤到了,周笙庭的脑袋被石头结结实实砸到,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周笙庭便没了意识,抢救之后就一直处于这个状态了。
夜幕降临,三个孩子吃完饭照例来到房间陪周笙庭说话,他们叽叽喳喳说,周笙庭静静的听。
直到江知念叫他们该睡觉了,三人挨个在他们父亲脸上落下晚安吻,朝母亲道了晚安,随后乖乖睡觉去了。
“睡觉了,晚安阿笙”,江知念将脑袋轻轻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缓缓进入睡眠中。
她梦见周笙庭在轻轻拍着她的背,像以前那样,宽大温热的掌心给了她安全感,很舒适。
一丝亮光从窗帘缝隙中投射进来,她知道,天亮了,梦该醒了,但是她今天想多睡会儿,因为今天的梦太真实了,让她有些贪念。
似醒非醒的脑袋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在即将陷入沉睡时突然惊醒,她猛地抬头仰望,看到周笙庭那双温柔的眼睛正看着她,“阿笙!”。
她一下反应过来,从床上坐了起来,语气激动,“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双手颤抖着捧上男人的脸,似乎在确认是不是真的。
“念念,我很想你,也很想孩子们”,他嗓音哑的不行,像是有沙粒在喉间阻碍他说话。
几天前他有意识了,但仿佛没有身体控制权,像个局外人一样,对自己的身体没有半点办法,听着妻子和孩子们对他说的话,他很想很想回应。
江知念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等我,我去叫医生给你再看看”。
说着,连鞋都没穿,跑出去到医生的房门口,邦邦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