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安蹲下身来,放缓了语气,“念念,不止为了你自己,也要考虑爹娘,还有江家啊,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江知念扭过头,小声啜泣着。
好一会儿,她道,“江家可以当没我这个人”。
江祁安脑袋瞬间嗡嗡作响,猛得站起身,“油盐不进!我看你是昏了脑袋,进了水!”。
“从今天开始,你哪里也不准去,老老实实给我待在院子里,爹娘那儿我可以替你隐瞒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才能踏出这个院子!”。
话落,江祁安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屋外是他吩咐下人的声音,江知念埋首在双臂间呜呜哭泣,进来的沉香等人全被她喝退出去。
莲香脸色全白,看着另外三人,“我去的时候迟了一步,大少爷身边的人已经得到消息折返了”。
沉香握着她的手,“事已至此,遮掩不了了”。
屋子里没了其他人,江知念抬起流泪满面的脸,胡乱擦了擦,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演个戏不容易,嗓子干冒烟,眼泪流个不停。
她和叶容的关系必须要暴露在家人面前,不然她永远吃不了这个男人。
江祁安回了自己院落,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动过。
去找叶容,警告他不准和念念来往?或者把他揍一顿?
思来想去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
他们惹不起叶容,还躲不起吗?只要把念念严加看管,不让两人再见面,他还不信叶容有那个脸强闯!
如果他敢到处宣扬,他就敢告御状,勾引心思单纯未出阁的女子,皇帝再是宠信他,也得掂量掂量大臣们会不会寒了心。
……
皇帝听完叶容的禀报结果,满意的点点头,“辛苦你了,几位尚书就让他们回家吧”。
“是,奴才这就去办”。
虽然刑部尚书被查出有些猫腻,但无伤大雅,在皇帝可接受范围内,想来经过这次敲打,以后定不敢再伸手。
叶容亲自去大牢放他们出来,一个个经过叶容面前时冷哼声不断。
他们当然知道叶容行事是皇上的意思,但不妨碍他们看叶容不顺眼,关了这么几天,不敢对皇上有意见,对叶容还是敢哼两声的。
江承德还算体面,走出来重见阳光,和同僚告了别,上了马车径直回家去了。
和妻子儿女草草吃了个饭,回房补觉去了,只有回到了家,他才真正放松下来。
白若荷沉浸在丈夫平安回来的情绪里,也没察觉到两个孩子的不对劲。
江祁安跟着江知念身后,一路上兄妹俩未曾说一句话,亲自看着她回了院落,又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叶容把玩着手里的发簪,心想是不是上次把她惹恼了,好一段时间没见着人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父亲,他还不知江知念是那么的有趣。
兀地想起归元寺那老和尚的话:事在人为,情不知所起。
他陷入了名叫江知念这个女子的情网里。
*
“小姐,别喝了,喝多伤身呐”,落香托着酒坛子,生怕江知念没拿稳摔了割着手。
江知念在屋里歪歪斜斜的走着,叩香等人前后左右站着,随时准备接着她。
“走——我们,嗝——出去”。
“已经入夜了,小姐要去哪儿啊?”,莲香暗道不好。
“去——去找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