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她的手中竟紧紧握着一把匕首,那不是自己割开她伤口衣服的匕首吗?不知何时它竟到了她的手中。
魏桓微微一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唐惜惜扶了起来,轻声说道:
“自从你替我挡下那一剑后,我魏桓便立誓,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绝对不会抛下惜惜不管。”
当魏桓扶着唐惜惜走下车厢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魏桓身上,他们实在难以理解,堂堂大魏国的唐王殿下,竟然会亲自搀扶着一个书童。
王班也背着药箱快步走了过来,他主动上前扶过唐惜惜,并说道:“殿下,此事还是交给老奴吧!”
魏桓凝视着他,许久都没有说话,王班却微微一笑,主动说道:“老奴自幼学医,年纪轻轻便成为宫廷御医,在大明宫度过了十八个春秋,又在延福宫蹉跎了相同的岁月,至今仍是个四品医官,自知升迁无望,老奴愿追随殿下左右,愿以我微末的医术能对殿下有所助益。”
魏桓绞尽脑汁想出无数个拒绝王班的理由,可最终都被自己一一否定了,毕竟王班对自己毫无恶意,自己这个落魄的皇子,也毫无利用价值可言,想来也只能是母亲往昔对他多有照拂,他才会如此单纯的想要帮助自己罢了。
魏桓在众礼部官员和禁军的注视下,步伐坚定地向前走去,经过冀王身旁时,冀王轻轻拍了拍魏桓的肩膀,将一张礼单交到魏桓手中,缓声道:“这是我们送给晋国主要官员的礼物,你只需按照名单送礼即可。”
魏桓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冀王,而后转身朝着晋国为自己准备的马车缓缓走去。
此刻,所有的禁军、车夫皆齐刷刷地跪在地上,齐声高呼:“恭送唐王殿下。”
魏桓的身体不禁微微一颤,却并未回头,入晋为质乃是自己的抉择,这条道路哪怕布满荆棘,自己也要坚定地走下去。
马车一路向北疾驰,魏桓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外,从未下过马车,在魏国人眼中,自己或许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九皇子,然而在晋国眼中,自己不过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质罢了。
魏桓最为忧心的便是唐惜惜的病情,不过好在有王班一路照顾,魏桓也稍稍安心了些,有时三人也会共同商议在晋国的事宜,探讨该如何生活,却极少提及魏国,因为从踏入晋国的那一刻起,他们三人就已经成为了生活在晋国的囚徒。
魏桓一路上并没有受到魏国皇子应有的礼遇,当然,这些晋国士兵也没有为难他,在这帮晋国士兵眼里,魏桓与货物无疑,只要能安全护送到京城即可。
四日之后,队伍终于抵达了晋国首都太原府,太原东有太行,西有吕梁,中间是汾河谷底,形成了“两山夹一川”的特殊地形。
太原自古处于中原农耕文明与北方草原游牧民族的接壤地带,每当中原王朝强大之时,太原就成了中央政权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前沿阵地,而当北方游牧民族实力壮大之时,太原则会成为他们觊觎南侵的重要跳板。
自古便有“得太原者得天下”,“控带山河,据天下之肩背”,“襟四塞之要冲,控五原之都邑”的称号,自太原城建城两千五百年来,发生在这座城市的大小战争数不胜数。
晋王李存茂一方面减轻往来商人的苛捐杂税,吸引南来北往的商人;一面又减轻百姓负担,优待军士,在他的英明治理下,太原城逐渐繁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