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颔首道:“王氏旧宅就在西南方的松林大街,殿下为何突然问及这些?”
魏桓自然不会将如瑶的身世告知于他,他扬起马鞭,沉声道:“走,去看看!”
魏桓与沈浪扬鞭催马,不多时便来到一片气势恢宏的府邸前,沈浪指着王府大门道:“此处便是王氏在青州的府邸,自从王询获罪后,已被封禁多年,里面早已荒废。”
魏桓借着月色,仔细端详了一番大门,只见那大门上的封条还贴在上面,并无人动过。
魏桓放慢了马速,沿着王府的外墙徐徐前行,发现前方道路旁边耸立着一座巍峨的石制功德碑,一位佳人宛如雕塑般仰望着功德碑,痴痴发呆,不是如瑶还能是谁。
魏桓向沈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翻身下马,将马缰绳递给沈浪,悄悄地向如瑶走去。
魏桓脱下披风,轻柔的为如瑶披在身后,如瑶这才如梦初醒,转身凝视着魏桓,泪眼中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魏桓紧紧搂住她那散发着幽香的香肩,柔声说道:“你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让我好担心!”
两行如珍珠般晶莹的泪水顺着如瑶洁白的俏脸滑落,她哽咽着说道:“十年前晋国青州、莱州相继遭遇旱灾,我爹爹从江南、魏国购入粮食,开仓赈济灾民,这座功德碑就是当年青州百姓为我爹爹的善行所立。然而树大招风,没想到后来晋王会降罪于我王家。”
魏桓爱怜地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在魏桓看来,晋王查抄王家并不难理解,王家已经对晋国的盐业形成了垄断,王家作为四大富商,在大晋经济中有着超凡脱俗的地位,晋王定然不会心甘情愿地让国家的经济命脉掌控在王氏家族手中,更何况王家还广施善举,声名远扬,这更是大忌。
如瑶转身遥望王府那高耸的院墙,喃喃自语道:“我好想再见爹爹一面!”
魏桓轻声宽慰道:“你放心,你们父女迟早会有重逢的一天。”
如瑶泪眼婆娑?地说道:“我想进宅内看看!”
魏桓微微点头,毅然决定满足如瑶的这个心愿。他向沈浪招手示意,沈浪赶忙过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如瑶,让她踩着马背爬上了高墙,魏桓也紧随其后爬了上去。沈浪面露忧色,低声提醒道:“殿下,这里已被朝廷封禁,您务必小心!”
魏桓微微一笑,宽慰道:“你在此处替我们放风,我们去去就回!”
沈浪解下腰间的长刀,递给魏桓道:“带上防身!”魏桓伸手接过,向他露出一抹微笑。转身如飞燕般从围墙上轻盈跃入,又小心翼翼地将墙头上的如瑶接了下来。王府荒废已久,院里的荒草已经有一人高。早年如瑶每年夏季都会来此小住,睹物思人,妙目中泪光闪烁。
月色宛如银纱般洒落在这偌大的府邸之中,越发显得空旷寂寥,落寞得令人心碎。院内的道路宛如被时间遗忘的小径,许久没有人行走,青砖缝隙中长出的野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在微风的轻抚下,如同一曲悠扬的夜曲,让魏桓原本紧张的心情渐渐松弛下来。
两人在府邸内转了一圈,魏桓正欲劝如瑶离去,一股浓烈的杀气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两人的方向席卷而来。
魏桓迅速抽出长刀,本能地向后挥去,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一股强大的力量沿着刀身汹涌而来,魏桓虎口剧痛,长刀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脱手飞了出去。
冰冷的刀锋如毒蛇般横亘在魏桓的颈后,魏桓心中的沮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自己苦练多日的刀法,竟然在对手面前如此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