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灯,病房里陷入了黑暗,寂静的环境中只有两道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顾渊看不清藏黑暗中的于池此时的模样,但却肯定他就在那。
他声音低沉地唤道:“于池。”
于池躺在沙发上面对着他,回应:“嗯,在呢。怎么了?睡不着?”
顾渊:“于池,谢谢你。”
于池装傻问:“谢什么?”
顾渊:“谢你。”
于池:“谢我什么?”
顾渊:“一切。”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该聊聊了。”
忽然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刻一个黑影蹿到床上来缩进了他刚暖好的被窝。
“你要谢我,那可别光嘴上说说不行动。
现在你什么谢礼我都不要,床分我一半,那沙发太小了,躺得我全身不舒服。”
耳边传来好听的声音,下一秒顾渊那只没有缠着纱布的手被某人握住。
顾渊没有甩开,小声问:“你打人的事该怎么办?豫长宁和林平的爸爸都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
当年他就领教过的他们的手段,眼下于池虽然并没有被关起来,并不代表着他们不会有下一步行动。
于池安抚道:“别操心,这件事交给我解决就行,不会有事的。”
“很难不担心。”
顾渊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本来这些都不关你的事,是因为受我牵连你才深陷其中。于池,要不我们明天约豫长宁谈谈。只要他们不告你,今日他提出的条件我也是可以让步的。”
“不行,我不同意。”
于池生气了,他手被他攥得紧紧的,勒得有些生疼。
于池语气生硬道:“阿渊,相信我,我能解决好这一切,以后不许说这种傻话。”
顾渊冷静道:“于池你听我说,如果一切委屈的前提是能让你远离一切麻烦,我乐意受这个委屈。”
“我不乐意。”
于池拒绝道:“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用来加减的,林平父子伤了人,他们就必须承担法律责任。
我打了人,犯了法,我有罪自己扛。”
顾渊被这死活听不进去的犟驴磨出了火气,音量提高唤道:“于池……”
“嘘……”
他把手放在他的唇上,顾渊只觉得双唇一麻,身子有些发软。
于池靠近他,在他耳畔轻声道:“我知道你想保全我不让我受到伤害,我知道。但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打人向来有轻重,除了失了理智暴打林父外,他没将人打出内伤。
豫长宁要告他,以他的伤势最多只能让他赔点钱。
统子道:【你倒挺乐观的,豫长宁好解决,林父的伤可不容乐观。】
于池道:【林父也并非那么难解决。】
统子:【都重度脑震荡了还好解决。
林父这种人最胡搅蛮缠,被他盯上了不剥你一成皮是小的。瞧瞧顾渊,他就是很好的例子。
要我说,眼下你打人这事,把你进去的可能性很高。】
于池轻松道:【怕什么?我不是没被关进去,这证明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统子怪叫:【你没被关不是于妈妈出了力,而且林父的神智处于半迷糊状况,一时间没想起处理你。
要是哪一天他忽然清醒过来了,你在劫难逃。】
【呵……在劫难逃?在劫难逃的一定是别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