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到锦心毫不犹豫砍下柳晋元的头。
头落地滚了滚,血红的双目向着他们。
没反应过来的身体继续往前爬了两下,又蠕动两下,最后才软在地上。
断头处的血肆意开喷。
锦心淡定自若从柳晋元身旁走过,提剑向他们走来。
鹅黄色衣裙未沾染一滴鲜血。
锦心迈步,百姓后退,苏梨看热闹。
“你们在干什么?为何要围在此处?”直到不明所以的大喊出现,百姓们停了脚步。
锦心脚步不停。
苏梨循声望去。
方宾主动送人头。
锦心走到苏梨身旁,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明白对方所想。
方宾不懂两人所想,在他接到锦心提剑来柳府的消息后,便生出机会来了。
能坐实锦心嗜杀,不配为后的机会不能放过。
方宾佯装不解发生何事,又惊讶大喊:“皇后娘娘您怎么在这里?”
锦心不语,看他高唱独角戏。
方宾愿唱戏,他快步穿过百姓走到锦心面前,掀袍下跪,毕恭毕敬行了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锦心不语,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方宾垂首侧看了身后百姓一眼,关心大呼:“皇后娘娘独自出宫若遇危险那可如何是好,还请皇后娘娘随微臣回宫,微臣愿……”
话没说完,一旁看热闹的苏梨插了话,“方大人是眼瞎么?看不见本王妃在亲护皇后娘娘周全?”
方宾傻了眼,僵硬的转动头颅看向一旁的苏梨。
天知道,他真没注意她。
禀告的人也没说苏梨同在。
明明,她随摄政王出京多日……
方宾急速回转,双膝连忙换了方向,“微臣眼瞎,不见摄政王妃在此,还请王妃娘娘恕罪。”
苏梨勾起嘲讽的嘴角,望了眼远处探头探脑的人,语气自然,“本王妃一向小气不愿恕罪,方大人自尽谢罪吧。”
错愕、呆愣、愕然因这句话落地,共同出现在众人脸上。
不止它们,还有匪夷所思、目瞪口呆等。
尤其是方宾脸上的表情更为丰富。
他哑言,脑子卡顿,一时不知该应什么话?
应遵命?我马上去死?
他不想死。
应抗命,我不想死?
他会不会真死。
方宾脑子卡顿,不忘用余光四处找萧璟澜的身影。
他自认为,萧璟澜不在,这条难抉择的路那就还有希望。
若视妻话如天的他在,这……
余光突然顿住,整个人如被雷劈僵。
他看到了什么?
他竟然看到百姓惊恐让路,萧璟澜拎着血淋淋的人头穿过百姓,走向他。
人头上的五官很熟。
正是昨夜还和他称兄道弟,以后在朝堂上沆瀣一气,共同谋划的季文。
方宾忐忑,好像看到了萧璟澜手中的人头换成他。
他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往后挪,口齿不清话不过脑子,“不、不关我的事,是、是都是季文出谋,是他看上皇后宝座,是他想在皇上身边安插放心的枕边人。”
“他、他对!是他四处吹风,也是他派人在京中散播流言,企图用流言压、不!是用百姓的项上人头来压皇上……”
“皇上是新皇,他、他根基不稳,他不敢杀全京城的百姓,不敢……”
“我、我不微臣错了,微臣一时被牛油蒙了心,被季文诱惑才做出对抗皇后娘娘的事啊,求摄政王饶命,饶了微臣一条贱命……”
方宾情绪激动,“微臣告老还乡,不!微臣现在请辞,求摄政王饶了微臣,准我告老还乡,我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踏足京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