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她,她不是长春苑的头牌歌姬苏佩儿吗?我还去青楼里听过她唱歌呢,据说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
立刻有人起哄:“真的吗?可我怎么听说她肚子里怀的,是祝仁诚的孩子呀。”
“祝仁诚已经死了,祝丞相也不认她这个孩子。叶今歌倒是个痴情的,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养着她,养着她的孩子。”
拿着团扇遮脸的嘉宁郡主,脸色涨红,根本不是羞红的,而是气炸了。
“贱婢!居然敢坏本郡主的婚事!”
“郡主莫打!奴家害怕~!”苏佩儿一下子就躲到了叶今歌的身后,怯生生地看向萧箬琴。
萧箬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正妻婚礼,你一个妾室,出来捣什么乱?叶今歌,你就是这么管教你的人的吗?”
苏佩儿娇花似水地说:
“奴家不是妾室,奴家是今歌三媒六聘的正妻。
郡主你虽然贵为郡主,可到了叶家,还得是奴家当家做主说了算。”
小胖崽觉得自己三观炸裂了。
人类的语言居然都形容不了她此刻的心情。
说罢,苏佩儿就拿出了她同叶今歌写的婚契给她看。
嘉宁郡主手指颤抖地握着婚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
“此生契阔,与子成说。
白头偕老,相伴一生。
——夫君:叶今歌
妻子:苏佩儿。”
读完婚书,众人的脸色顿时几经变化。
来参加婚宴的,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家里不是跟叶家有姻亲,就是在朝为官数年的。
说实在的,他们什么没见过?
可这位叶家三郎,纵容妓女到今日这份上的,恐怕全京城也就他们家独一份吧?
小胖崽被娘亲抱着,一边吃肉汤,一边看戏。
【长见识啦!
长见识啦!
这一家三口的精神状态,领先崽崽我一百年!】
别说这个才八个月大的奶娃娃没见过,就连叶知瑶也是头一回见。
“滑天下之大稽!”她是个文明人,骂人的词汇量较少,所以骂出口又觉得不解气。
萧箬琴满以为自己勇敢一次,为自己争取来的婚姻会幸福。
叶今歌来家里向她父亲求亲时,她是满心欢喜的,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上她。
谁料,在他心中,她居然连个妓子都不如?
更荒唐的是,他还要她屈居于苏佩儿这个妓女之下?这叫她如何不气?!
“叶今歌,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吗?
她为妻,那我又算得什么?”
叶今歌觉得郡主过分咄咄逼人了,他护着柔弱不能自理的苏佩儿:
“郡主,我并没有想要你屈居人下的意思,既然你要死要活嫁进我们家里,那你就和佩儿同为平妻,以后你住东阁,她住西阁,两人互不干涉。”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完美的解决办法。既给恒亲王留了面子,又能让苏佩儿有个安稳的家。
太离谱了!
萧箬琴气得浑身颤抖,一身红色的嫁衣穿在身上,只觉如芒在背,众人的视线仿佛要将她剥光。
此等奇耻大辱,郡主打小就没受过。
就连叶老夫人气得差点儿厥过去。
不是!今歌你要娶就好好把人家娶进门来不行吗?
居然是要人家做平妻?
堂堂郡主之尊,怎可和一个妓女平起平坐?
日后女眷们交际游玩,她们怎么肯跟苏佩儿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这不是打恒亲王的脸,打皇家的脸吗?
恒亲王犯了再大的错,那也是皇室关起门来的事,他们叶府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来人!把这个疯女人关到柴房!”叶国公恨不得亲自抓了苏佩儿,然后把自己儿子扫地家门。
“是!”下人们立刻照办。
然而,苏佩儿却被叶今歌死死护住。
“你们谁敢动我的佩儿!”
他眼眶红红,隐有泪水溢出。
“父亲,我爱她,我不能让她……”
他的话没说完,“啪!”的一声响起。
众人惊呼:“嘶——!”
原来是叶今歌的脸被国公爷扇了一耳光。
叶秉恒的力道之大,险些把叶今歌给扇飞出去,他连连退后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我只承认郡主是我们叶府的正妻,你若是不同意,就滚出叶府。”
“好!好好!
这样的家,不要也罢!佩儿,我们走!”
叶今歌与苏佩儿十指紧扣在一起。
【三舅舅好离谱啊!
他头上这么绿,不仅替祝仁诚养孩子,还要为了苏佩儿母子脱离叶家,离开养育他二十年的家人。】
别人看笑话,只当这是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闹剧,相信此事很快就会传得沸沸扬扬。
可叶家人的心寒了又寒,再看叶今歌时,那是全然地失望。
然而,就在叶今歌要带着苏佩儿离开叶府时,嘉宁郡主忽然喊道:
“我答应你!你回来,我们把婚礼完成。”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嘉宁郡主。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呀!
【这都能忍?
嘉宁郡主是眼睛瞎了吗?
及时止损才对啊!】
叶知瑶只能默默感慨一句:“嘉宁郡主是真的爱今歌啊。”
这场婚礼,没有一个人是笑着走出去的。
小胖崽见识了什么叫做“癫公癫婆”。
萧箬琴爱惨了叶今歌。
叶今歌痴情于苏佩儿。
苏佩儿钟情于祝仁诚。
祝仁诚因欲对萧箬琴行不轨之事,然后他死了。
这四个人简直就是形成了完美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