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欧阳无赖慢慢地释放出鬼神能量，两股力量释放出去，顿时周围野鬼和牛头马面仿佛看到欧阳无赖头顶神圣光环，背后却仿佛站着一头三头六臂的巨大虚影，虚影六只手臂拿着六种不同的兵器。

左小凤对这种力量感受最深，她开心地走到金子身边，将金子的面具摘掉，露出一个精致的娃娃脸面容，而后，所有人都摘掉了面具。

他们彼此看着，激动地相互默默地牵着手。

“他，是什么人？”牛十二站起身走到左小凤身边，看着欧阳无赖问道，他是一个帅气的少年，稚气未脱的样子，前额的头发却白了一缕。

左小凤看了看欧阳无赖，小脸微红，她想起左同飞反复嘱咐她的话：“即便不能嫁给他，也要给他生个孩子，实在不行，给他当丫鬟都行。”她之前把这句话当左同飞放屁，现在，却总有一种自卑感，怕自己连个当丫鬟的命都没有。

“好好待着，相亲相爱，不许打架哦！”欧阳无赖看了看周围的牛头马面和孤魂野鬼们，笑了笑说道。

说完，他又转头看了看左小凤道：“小凤，走了！”

“把他当主子吧！”左小凤心中暗想着，快跑两步，跟上了欧阳无赖的步伐。

从迷魂殿再向前走不多远，便看到一处宫殿，进入殿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巨大的壁画，描绘着各种恐怖的刑罚和受苦的灵魂。壁画右下方，有一个台子，台高一丈，上面横写着七个字： “孽镜台前无好人”。

“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才是第一殿。”左小凤走到孽镜台前说道，“这个叫孽镜台，也叫业镜台。传说地狱里面有一面镜子，可以照出人生前所犯下的坏事。第一殿的这个，也有一些这个功能。”

左小凤介绍着，却不敢直视那面镜子。

欧阳无赖收拢心神，既然来了，就感受一下看看；他知道，所有这种能量用于人身上，反映出来的，都不是客观的事实，而是每一个人自己对自己生前行为的善恶定义。如果一个杀人如麻的人认为杀人是行善积德，他潜意识之中也认为，当别人评价他杀人的行为时，也会认为他是行善积德，这面镜子面前，是看不出他自己的罪恶的。

欧阳无赖看向孽镜台，孽镜台里果然出现了一些影像——

第一个画面，是在训练舱里，明雪姐正躺在欧阳无赖的怀里。

董明雪手指在欧阳无赖胸口画着圈，问道：“弟弟，你真的会为我而抛弃你的妻子吗？”

欧阳无赖皱着眉毛思考了很久，才说道：“我会找到她，跟她说清楚。”

“可是------”董明雪又问，“如果她还深爱着你，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欧阳无赖回答道。

紧接着，第二个画面出现在眼前，是上官冰雪抱着女儿，而她的身后，站着欧阳无赖的岳父岳母梁婉秋和上官铨禄。

“因为你，我的父母死了！”上官冰雪流着眼泪看着欧阳无赖说道。

接着，梁婉秋和上官铨禄的脖子处慢慢地出现一条刀痕，而后，鲜血喷射出来，两个人慢慢地倒在地上。

“因为你，我们的女儿也死了！”上官冰雪的眼泪之中渗出鲜血，她的嘴唇紧紧地咬着，嘴角也流着血丝。

而上官冰雪怀里的孩子，变成了灰尘，在她的怀里被风吹散。

“你，要抛弃我吗？”上官冰雪慢慢地拿起一把刀放在自己的手腕处，毫不犹豫地，轻轻地划过自己的手腕，一刀，两刀，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可她手中的刀，却依旧在手腕处划过，三刀，四刀------

欧阳无赖已经见识过很多次这种幻境了，甚至比现在还要可怕。他知道，这是他心中最难以打败的心魔，爱和被爱，虚幻与现实，情欲和责任，并不是那么简单地两元划分，他们彼此交织，就像一团麻，缠绕着自己的心。

这毕竟只是幻境，只不过，这一次的幻境，欧阳无赖隐隐约约有一种面对现实的感觉，仿佛镜子里的东西，不是尚未发生的事情，而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慢慢地凝聚心神，欧阳无赖深呼吸一口气，抚平心中的波动。

孽镜中出现了第三幅画面，一个之前从未出现过的画面——

江淮保、史教授和马大哈带着很多人站在他的面前，他们正用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

江淮保说道：“老七，你背叛我不要紧，但是，你不能够背叛你的国家！”

史教授也说道：“老七，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国家战争，国家战争！你难道要让整个国家因为你而陷入战争吗？”

马大哈则直接拿起了一把枪，对准了欧阳无赖的脑袋道：“老七，三哥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要背叛大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