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无赖擦了擦嘴角的血，一步一步靠近董和，一字一句地问道：“董和，你姐姐董明雪，真的是你送给鲍文的吗？”

“你，你是谁？”董和惊慌地喊着，他拼命地想要拔腿逃跑，可是，他的双腿就像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无法抬起分毫。

欧阳无赖拔出软剑，向着董和的手臂直刺过去，抬起头，再次慢慢地说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姐姐董明雪，是不是你送给鲍文的？”

“啊------”董和惨叫一声，双腿却恢复了一点儿知觉，向后退了一步，惊慌地说道，“不是，不是我，是，是我姐姐她自愿的，她自愿的，不是我逼她的------”

“你胡说！明雪不可能，她最恨那些畜生！”杜好命听到董和的话，恨恨地说道，他颤抖着双腿，激动地向前迈出一步，却直接摔倒在地上。

“呲------”欧阳无赖拔出软剑，向着董和的另外一只手臂“噗呲”一声，再次扎进去。

“啊------”董和惨叫着，不惧反怒道，“妈的，你到底是谁？”

“她是你姐姐！你竟然将你的亲姐姐迷晕了送给鲍文！”欧阳无赖吼道，他心中怒意升腾，恨不得立刻将这董和碎尸万段。

董和的怒火在更大的怒火前一下子消散殆尽，看着欧阳无赖，他再也升不起半分抵抗的心思，他惊恐地连忙解释道：“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我爸妈，是我爸妈，他们跟我姐姐说，女孩子就是要帮助弟弟的，是他们，是他们逼着我姐姐去服侍鲍先生的，不，是他们逼着我姐姐去服侍那个畜生的------”

“你爸妈也该死！”杜好命趴在地上，激动地吼道，口中再次“噗”地一声吐出鲜血。

吕岱连忙过去将杜好命搀扶起来。

杜好命起身，在吕岱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向董和挪过去，口中再次悲愤地问道：“那你们为什么又逼她嫁给毕元宾！？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董和面向杜好命，却突然硬气了起来，“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姐她不会嫁给姓毕的，要不是你，我姐也不会寻死！你就不能放过我姐吗？啊？”

“你，你说什么？”杜好命听了董和的话定在了原地，他想起了黄太灵跟他说过的话，那时候，黄太灵曾经跟他说过，他们去救董明雪，逃得出水深火热，却只能换来此生的解脱。

那时候他和黄太灵都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董和见杜好命愣在原地，底气更足地吼道：“我姐没脸见你，才嫁给姓毕的，没脸见你，才自寻短见的。要不是你，我姐不会死，是你害了我姐，不是我！”

“你说谎，不是的，不是的！”杜好命拼命地摇头否定着董和的话，可是，眼眶中的眼泪和悔恨欺骗不了任何人。

“老杜------杜好命------”此时，远处传来一个浑厚而又虚弱的声音。

“是黄太灵，是黄太灵！”杜好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边喊着，一边疯了一般向那声音的方向跑去，只是刚刚跑出去，便跌倒在地上。

吕岱搀扶着杜好命向前继续前行，而欧阳无赖则单手提起董和跟在后面。

不多大会，来到了整个大殿唯一的水牢旁。

里面，正捆绑着一个灰白头发的青年，青年头发油腻贴在额头上，衣服因为长时间的潮湿而变得沉甸甸，贴在身上。他的嘴唇干裂，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显示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和睡眠不足。他的手指因为长期浸泡在水中而肿胀变形，指甲里满是污垢。

“太灵！”杜好命看向黄太灵喊道。

黄太灵缓缓地抬起头，刚才的呼喊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此时，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仿佛随时都可能停止一般。

吕岱连忙搀扶着杜好命坐好，打开牢门，跳进水中，将黄太灵抬了出来，慢慢地放在杜好命的身边。

“快，把药吃了。”杜好命从口袋里取出一粒白色药物，轻轻地放进黄太灵的嘴里。

“呼------活过来了------”黄太灵长舒一口气，微笑着说道，“明雪，没有死！”

“明雪没有死？”杜好命惊讶地看着黄太灵问道。

“嗯------我算过，她-----命不该绝，应该------还在。”黄太灵断断续续地说道。

“那明雪在哪里？”杜好命急切地问道。

黄太灵慢慢地抬起头，指了指董和道：“先杀了他！”

“喂，我姐没有死，为什么还要杀了我？”董和一边拼命地想要挣脱，一边吼道，“我姐没有死，你们不能杀我，我姐很疼我的，不能杀我，杀了我，我姐会心疼的------”

“杀了他！”杜好命看向欧阳无赖说道。

欧阳无赖看了看黄太灵，迟迟没有动手，他总觉得这个人隐瞒着什么，甚至欺骗了什么。

“他刚才想要重新抓住明雪，再次献给鲍文！咳咳咳------”黄太灵看出欧阳无赖的怀疑，愤怒地指着董和说道，说完便开始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