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妇人赶紧有些难为情地打住,随后连忙说到:”哎呀,你看我着嘴,尽会乱说。大嫂我乡下人,没文化,你可别往心里去啊!”妇人很尴尬,她低下了她高昂的头,没笑。
林语筠听完感觉整个人都快羞死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大脚又看了看这妇人,却是装作很洒脱地说:“大嫂,没什么的。我小时任性,没那裹脚的习惯,现在都后悔死了!我知道自己脚大,大哥的鞋子都怕是穿不上,妹妹不怪您的。”
妇人听完诶的一下转头跑了出去!和妇人的对话难免让林语筠想到苏巡时常“夸”自己脚大的样子,不禁伤感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几圈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去。
午时过后便是日昳时分,是这晴空赋予寒冬里最温馨的时刻。林语筠所居住的屋子有些破旧,正对着她头顶的那些茅草显然已经嫌弃地离开,露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间隙。此时的她正在运功疗伤,阳光从间隙中照了进来,几缕光线从她的侧脸划过。那白玉般的鼻梁,秀气的小嘴,苍白的脸上随之也增添了几分血色。本来就气质脱尘的她,在阳光的映衬下展露无遗,美得不可方物。
不一会儿苏寂带着刚缝好的靴子,如平常在家一样敲门进屋。正在打坐的她见儿子前来,慢慢地睁开眼睛,随后嘴角不由地扬了起来,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娘亲您的靴子孩儿缝好了。”苏寂说完随之闻了一下擦得干干净净的“臭鞋”。
林语筠半眨着眼睛看着儿子,有种说不出的喜悦,又觉着好笑。嘴里似是轻声的嘀咕着“臭么?小笨蛋”。
正准备奖励儿子一个大大的拥抱,手刚伸出去,儿子却回身去端刚放在桌子上的药,差点没摔着。
“娘,您看!孩儿从伯母口中问得这山中长有火续草,便让妹妹带路去摘了一些熬成了药,您快趁热喝了吧!”苏寂自三岁起便对看过的事物过目不忘,这火续草能抵御寒毒便是他从《扁鹊内经》里得知的。儿子的聪慧多少让她有些惊讶,尽管她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看了看儿子,在儿子的监视下乖乖的把药喝完。
儿子似乎也是看在她这么乖的份上,不假思索地赏了她一个吻。“小滑头”,她就着脸颊上已经藏不住的喜悦呢喃着这三个字,随即将儿子搂入怀中。如同往日一般贤良淑德地呵护着儿子,不停的夸着。
忽然沉默了半许。她似乎感受到了身上所受极阴掌寒毒的召唤,或许已深知自己时日无多,因为自己便是这世上最好的大夫,这是事实。她又想到了丈夫临终前对儿子的嘱托,看着聪明孝顺的儿子,她很笃定地骗着自己“儿子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东儿,你想爹爹吗?”随后挂着脸颊两行已分外清晰的泪水亲切地把丈夫的话对儿子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