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裕介痛苦地颤抖着。他想要抬起手臂拂去胸口烧起来的火焰。
但身体快速苍老衰竭,甚至连八九十岁老人都比不上的长岛裕介失败了。
月见瞳和琴酒没什么怜悯情绪地注视着从胸口开始燃烧起来的长岛裕介。
“滋滋”的烧灼声中,菌丝仿佛融化的蜡像,缓缓溶解成黑稠粘腻的液体,渗入它蛀空的这具躯壳内部。
身体在物理意义地不断融化着。
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像是腐烂的鱼虾混合着腐肉,在闷热的夏日里发酵,直钻鼻腔,比之前闻到的臭味要浓烈百倍。
月见瞳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
琴酒无动于衷地盯着长岛裕介被火烧之后的变化。
疑似失去所有挣扎力气和手段的长岛裕介张了张变形的嘴,不甘的望向月见瞳。
明明...就差一点啊...
命运啊,为什么要对我如此的残忍!!
他的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自己人生的走马灯。
长岛裕介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
一切都在按照神谕启示的方向发展,怎么到了最后关头,却功亏一篑?
他更不明白的是,明明有能力冲出玻璃罩的神物为何会像一团普通的菌丝一样,安静地待在玻璃罩子里,没有一点动作。
您在等待着什么?
您在观察着什么?
您明明有能力自行吞掉最后一个祭品啊!
主啊,请您再注视一次您忠实又不幸的仆人吧!
长岛裕介在心里绝望地呐喊。
“火烧还真有用。”
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听到了一声轻喃。
长岛裕介缓缓睁大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月见瞳,最后一丝生机在另一双纯粹的深紫瞳眸中彻底消散。
月见瞳收回目光。
身躯在火焰中融化的长岛裕介和寄生在他身上的菌丝一点点化作黑稠粘腻的液体,蓄成一滩散发着恶臭气味的黑液。
琴酒瞥过安安静静待在玻璃罩内的菌丝,下颌微抬:“这东西也烧了?”
玻璃罩内的菌丝安静如鸡。
月见瞳没有被对方表现出的安分迷惑,“当然要,这东西一看就不是正经的菌丝,留着也是祸害。”
她可没忘记长岛裕介死前对着玻璃罩举枪的动作。
既然能被子弹击碎,那这个关住菌丝的玻璃罩就不是特殊加固过的玻璃。
先点了地下室,等火烧起来再把玻璃罩打碎或者摔碎,这样才能确保里面那个与邪神有关的菌丝会被火烧死。
这话一出,罩子内小小挥舞着根须的菌丝莫名萎靡了不少。
琴酒瞥了眼身后静静停在他们这层的秘密电梯:“条子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要烧的话现在就赶紧动手。”
现在就烧?
月见瞳顿了顿,嘴上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这边的话随时都行,不过大哥你来这里,是为了你的任务吧?大哥你不搜搜地下室嘛?”
琴酒扫过墙角的那一滩黑液,冷嗤一声:“不用。”他的任务在朗姆开口让行动组撤离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行动组这次的任务只是辅助情报组潜入进来。
真正要执行任务的是波本他们。
现在长岛裕介死了,头疼和受罚的只会是变成任务指挥负责人的朗姆。
琴酒更热衷于看朗姆和他的人倒霉的样子。
“这样啊...”月见瞳心下微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