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生虽然疑惑,但是还是听话的去了,两人去了一家很大的酒楼,那酒楼写着春记,聚贤楼。就连吴福举也不清楚这酒楼是什么时候开的。
好像突然之间,这里就多了这么一座酒楼一般,他领着吴长生去了一间雅间,然后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一壶酒。等菜上桌,吴福举却并没有胃口。
他给自己和吴长生各自倒了一杯酒,然后他问:“准备的怎么样了?明年就要科考了,你刚考上秀才,有信心吗?”
吴长生点点头,轻声回答:“有。”
吴福举轻叹一声:“是爹不好,若是爹不说出那样的话,春姑娘也不会走,她若是不走的话,再帮你指导指导,说不定你的把握会更大些。”
吴长生忽然抬头,他看着吴福举,疑惑的说道:“爹,你不是一直瞧不上她吗?”
吴福举喝了一杯酒,他自嘲的笑笑:“瞧不上,我有资格吗?”
吴长生不解:“是她的才华,还是她是县老爷的表妹?”
吴福举放下酒杯,他叹了口气:“以往是身份,后来是才华,现在是人品。”
吴长生似乎没听懂,他放下筷子,看着吴福举,他说道:“爹,能说明白些吗?”
吴福举点了点头,他说道:“她是县老爷的表妹,自然不是我们吴家能高攀的。后来她推动清河县养蚕,现在不说别家,就连你舅公家收入都翻了几倍。
今日我见她和县老爷说话了,按照我们清河县以往的惯例,多出来的银子,县老爷可以自由支配的。说白了那就是县老爷的私产。
可是你知道春姑娘怎么说吗?她说百姓的日子已经很难了,她另可不要这些银子,也不想再收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她不同,她不是见钱眼开的人。我跟过好几个县老爷,他们是恨不得把百姓拆骨分筋,吃干抹净。而她却求县老爷让他减税减赋。
我吴福举这辈子,穷过,富过,可就是没为老百姓着想过。如今看来,我竟然比不上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我曾想当县吏的职责是什么。
现在我想清楚了,当县吏,并不是尽可能的中饱私囊,而是要让我管辖的一方百姓,安稳富足。长生呀,你好好考,以后若是你能为官,记住为父一句话。多为百姓想想。”
他说完,吴长生点了点头。吴福举又自嘲的笑笑,他伸手拍了拍吴长生的肩膀:“长生,你觉得爹这般人品低劣的人,是不是没资格说教你?”
吴长生赶紧摇头,吴福举又喝了一杯酒,然后他起身走到了窗户边上,看着那亮着灯笼的招牌,自言自语:“春记,聚贤楼。希望这栋楼里面来的是真正的贤良吧。”
那一晚吴福举喝了很多酒,他也不知道到底惆怅什么,最后还是吴长生叫来家丁把他抬回去的。当晚吴长生跑遍了县城所有的街道。
他想寻一味药,能保住他的命。实在无奈,他终于跑进了县衙,他急切的和春虫虫说,他爹喝太多酒了,现在好似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