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萧暮尘，春虫虫激动的眼眶有些红，可是陈老太医这么问，她却也觉得有道理，她抿着唇说道：“师父，不杀了他，我还能怎么办？”

陈老太医却笑着说道：“你若真的恨一个人，杀了只是一时畅快，而真正的复仇，却是让对方生不如死，信仰崩塌。虫虫你还是年轻。

你说莫小姐是因他而死，那你就要做到，让他忏悔，让他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而你更要学会控制他，并且你要时刻提醒他。让他陷入无尽的悔恨之中。”

听他说完，春虫虫点点头，此时陈老太医又说道：“还有情，这个字很复杂，里面有太多的内容，也是最狠毒的手段。要想用会这个字很难。

所以这个字，我也不和你解释了，你慢慢去悟，所谓世人最难逃的便是情字牢笼了，只不过你要学会无情，若是你还有感情，很多事你都下不去手。

一个人能做到无情了，那她便是世上最可怕的人，也是最狠辣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的做成大事。虫虫你明白吗？”

春虫虫摇摇头：“那什么感情都没有吗？”

陈老太医点头：“什么感情都不能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是为了复仇而活着的，你若是有情，便有了弱点，你不能有弱点懂吗？哪怕是对我你也不能有任何的感情。

总之，我会慢慢的教你的。而这本书，你也拿回去好好的读读，虽然我的简介不是很深，不过我想以你的聪明，会慢慢的懂的。”

春虫虫点头，拿着书回去了，她翻看着那本书，却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要塌了，书里面写着的全是阴谋诡计，以及趁人之危。甚至还写着不择手段。

这和她的任何一个老师所教的都不同，可是她却又不得不承认，陈老太医在书里面把恩威并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想若不是世上极恶之人，断然拿不出书中的手段。

可此时她却要去学，不仅要去学，她还要去用。看了一会，春虫虫放下书，对着虚空说道：“小姐，想要报仇，太难了，我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没有人会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莫念珠早已经不在了，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没有想过有人会回答，她只是皱着眉头，把书又翻开看了看。

书本不厚，只有薄薄的几页纸，可是她却看出了世道的险恶，以及人心的薄凉。她不知陈老太医是怎么写出来的，写这本书时是什么样的心境。

只是她感觉，如果他按照书上所写，那哪怕是复国，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虽然和她说这些，在其他人眼里他也是一个相当温柔的人。

除了脾气差了点，那便是世上最悲天悯人的老郎中了。春虫虫读完了书又去找了陈老太医，她的眼眶微红，终归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她问：“师父，这本书很好，可你又为何不按照你所写的去做呢？”

陈老太医笑笑，眉眼却低了下去，他轻叹一口气：“因为我有情。”

春虫虫不解：“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