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她满心欢喜想出的办法,却被顾凌风无情的拒绝。他叹了口气:“虫虫,我知道你善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身后是二十万大军。
或许很多人不明真相,但是那二十万大军的眼睛,又如何去欺瞒?京城当中能筹集七日粮草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而依照我们现在的行军速度,七日完全不足以赶到下一座城池。
七日之内,我们或许还能拖延,但是一旦有人查出真相,那我们怎么交代?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要做到滴水不漏,如何做到滴水不漏,我想你是清楚的吧。”
听到这话,春虫虫唇舌发白:“所以,只能是死无对证?”
顾凌风点了点头,他掐住春虫虫圆润的双肩:“虫虫,善良是好事,可是有的时候,善良会害死很多人的。我和暮尘的安全,暂且不论,可是你呢?
一旦军中出现哗变,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这二十万大军,无异于恶虎,恶虎能伤人,也能自伤的。如果此事传扬出去,那你我都将会被这头恶虎撕成碎片的。”
春虫虫扶额,她确实想不出办法来了,最残酷的是,顾凌风说的是真的,粮草充沛的情况下,大军越多越好,可是没了粮草,那谁敢保证,这二十万大军还能乖乖听话?
寒州一战,即使是云墨也陷入了颓丧,她懂他为什么那么颓废,他怕了,他怕的不仅仅是萧暮尘的大军,他也怕自己手底下的军队会哗变反扑。
如今,他们刚刚出城,春虫虫便感觉自己和萧暮尘他们都在走钢丝,而且是没有任何防护的钢丝,钢丝之下便是万丈深渊,一旦坠落,没有人敢说能够幸免。
春虫虫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营帐的顶部,心中满是无奈与绝望。许久之后,她缓缓开口:“我明白了,就按你们说的做吧。”?她说着一行泪从她的眼眶夺眶而出。
顾凌风微微皱眉,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她,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她的营帐。
清晨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却没有给春虫虫带来一丝温暖。她站在一旁,看着那个军需官被押赴刑场,心中五味杂陈。那个军需官的眼神中透着迷茫与恐惧,他似乎不明白为何自己会突然被冠以如此重罪。
行刑前,那个军需官突然大声呼喊:“我冤枉啊!我没有投敌叛国!我没有,我是冤枉的。”?一个七尺男儿,在刑场之上哭的像是个泪人。
春虫虫的心猛地一揪,她下意识地向前一步,却被萧暮尘伸手拦住:“虫虫,不要冲动。”
随着刽子手的刀落下,那个军需官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一片死寂。春虫虫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和无奈。
大军继续前进,春虫虫坐在马车中,心情沉重得如同铅块。一路上,她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思考着这一切。? 行军七日,她仍然没有想明白一个问题,哪里错了,到底是哪里错了。一条鲜活的人命,又该是谁该为他的死买单。滇国,夏国,皇帝,太子?还是她自己?
春虫虫春虫虫的内心被痛苦与自责充斥着,每一次闭上眼睛,那军需官临死前绝望的呼喊和恐惧的眼神便会在她脑海中浮现。她试图在这混乱的局势中找到一丝慰藉,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大局,但内心的良知却不断地拷问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