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春虫虫这般抗拒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抚。春虫虫缓缓起身,拖着虚弱的身躯,一步一步朝着朝华殿走去。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身影显得格外单薄与落寞。
皇帝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一阵刺痛,却又不敢再贸然上前。他知道她还在生气,他也知道,她对他失望了。他更知道自己在春虫虫心中,或许已不再是那个能依靠的父皇。
春虫虫回到朝华殿,刚踏入殿门,便看到了躺在榻上同样昏迷不醒的夏禾。她的脚步猛地一滞,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她缓缓走到夏禾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那双手冰冷刺骨,毫无生气。看着夏禾脸上的淤青和嘴角残留的血迹,春虫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夏禾……”春虫虫轻声呼唤,声音中满是悲痛与自责。她赶紧给她行针,夏禾好不容易醒来。她一醒赶紧扑到她的怀里,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嘴里一遍遍的说着:“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吓死我了,小姐,你到哪里去了,你不要我了吗?”
春虫虫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抱在了怀中,看着这个浑身是伤的人儿,她大概是猜到了,这样的伤,除了那皇帝命人打的,也不会是其他人了。
她心疼的摸了摸夏禾的脸颊,带着沧桑且空洞的声音缓缓响起:“疼吗?”
夏禾听着春虫虫的询问,泪水流得更凶了,拼命摇头又点头,抽噎着说:“只要小姐没事,夏禾不疼……”春虫虫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的痛如潮水般翻涌,怎么也止不住。
她看着窗外,这让她想起了当年,当年她画了一幅画给福喜,却被皇帝得知了,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婢女,她也是被这样打的,她也是同样被打的死去活来。
那个人呀,从来没把她们这样的人的命当做是命,他的震怒总是来的那般的莫名其妙,而他身边的人下手又是那般的狠辣。
春虫虫没有说话,她取出药箱,给夏禾上药。看着药膏一点点的涂抹在夏禾的脸上,身上,手臂上,她的心揪的疼。忽然她感觉自己的咽喉一甜,一口淤血,从她的嘴角溢出。
旧伤复发,来势汹汹。她再也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夏禾赶紧急的大叫,她冲出去就想去找太医,可是却被春虫虫拉住了裙角。
夏禾慌乱,春虫虫却用最后的意识告诉她:“别去。”
夏禾愣在原地,看着虚弱至极的春虫虫,泪水决堤般涌出。她缓缓蹲下身子,紧紧握住春虫虫的手,泣不成声:“小姐,您别吓我,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夏禾也不活了……”
春虫虫微微睁开眼,眼神涣散却又透着一丝决绝,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夏禾…… 别去找太医…… 没用的……”
她深知,即便太医来了,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她是医生,她的身体她清楚,想到在这皇宫之中,她的生死又有谁会真正在意,她只感觉自己的心底一片苍凉。
过往的伤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被皇帝漠视、被他人欺凌的日子,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割得她的心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