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自己要留着带的,你顺道带过去吧。
师兄要不喜欢,你就还带来还我。”
绿衣双手接过那香包,见上面正绣有一株桂树,又有几片云纹,绣工精湛,栩栩如生。
自然也不戳破黛玉的嘴硬,只笑道:
“姑娘这礼正好,公子一定喜欢,这些时日公子常在看书,预备春闱,正觉头昏脑涨,没个东西提神的。
如今有了姑娘这香包,公子必是要随身戴着了。”
黛玉微微转过半身,侧对绿衣,由得她打趣,也懒得反驳了,略往一旁走了两步,又扭头问道:
“姨妈那边,师兄可备着礼了。”
绿衣也学她眨眨眼睛,笑道:
“公子往梨香院送了几匹新布,还有两坛子酒。往二姑娘处送了两本棋谱,往三姑娘处送了几支兔毫笔,还有一本颜真卿的字帖。往四姑娘处送了一套画具。”
一口气说完,就在那里笑得一颤一颤的。
黛玉脸一下子通红,跺脚“指责”道:
“我何曾问你这么些了,尽说些不相干的!可果真是跟在师兄跟前,也不学好了!”
绿衣对这点“指责”,也只当是清风拂面,反正她乐子都已经瞧完了。
怕自己再留,黛玉更要不好意思,赶忙起身告辞。
黛玉知她事忙,也不多留,只是从箱子里翻出个绿玉镯子来,套在绿衣手腕上。
黛玉面上故作淡然的一挥手:
“这镯子我用不上了,你拿去戴吧。”
绿衣果然也不推辞,笑嘻嘻的收下了。
从窗户看见绿衣出了院子,黛玉在紫鹃和雪雁莫名其妙的眼神里,猛然扑到床上,把紫鹃辛辛苦苦才叠好的被子又搅的一团乱。
把头往被子里一埋,拿被子盖着自己的头颈,像只鸵鸟,两只脚还在床边一上一下的摆动起来。
紫鹃和雪雁相视一笑,也不去打搅黛玉此时的小心情,自去整理物件去了。
迎春这边。
红玉正捧着两本棋谱与迎春和司棋说话。
其实主要就是红玉与司棋说,迎春只偶尔应答两声罢了。
红玉也穿着一身新袄子,乐呵呵的对迎春和司棋道:
“二姑娘,我们爷叫我把这两本棋谱给二姑娘送来。爷还说他近日里自觉棋艺大涨,想请二姑娘若什么时候有空,再去指教一番。”
迎春还没答话,司棋已替她连连应下了。
红玉这些日子在府里,早把府里大大小小的主子们性情摸了个清楚,晓得这位二姑娘素来是个没主见的,见司棋应下,也不多说,略叙了几句话,便也回去复命。
待红玉离开,司棋方从桌子上取过一本棋谱,撇撇嘴道:
“虽是姑娘喜欢下棋。可林大爷也这回也显得太小气了些,才只两本棋谱。”
迎春听着司棋抱怨,低着头,拿起另一本棋谱,缓缓打断道:
“你别这样说,我瞧着这两本棋谱,倒都是我往日里不曾见过的,想是市面上难寻,也合我的心意...”
说完话,却不见司棋搭腔,迎春一时有些纳闷的抬起头来,见司棋正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得从棋谱里抽出一张张尺许长的纸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