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子,平儿一边服侍王熙凤休息,一边规劝道:
“那尼姑着实不安好心,竟敢把心思动到奶奶头上,方才林大爷说得在理,坏人姻缘太损阴德,奶奶如今也不缺银子使,像这等事,奶奶还是不做的好。”
王熙凤觑她一眼,她此时虽已反应过来,方才那老尼姑分明是在激她,却也不肯在平儿跟前认错,往平儿脸上掐一把,气恼道:
“不过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为这挨了衡兄弟一通排揎也就罢了,左右我也惹不起他。
连你这丫头也敢来教训我,怎么,莫不是你看着衡兄弟心疼你,我就不敢收拾你了不成。”
平儿当即就把王熙凤手拍开,嗔道:
“我是一心为奶奶好,又跟林大爷有什么相干,奶奶再这般胡说,往后我躲着他走就是了。”
凤姐儿哈哈大笑,往床上一歪,玩笑道:
“你躲不躲着的,都随你的意,左右你俩私下里在一块,我也见不着,谁知道是不是当着我的面说好话来着。
咱们家平儿本来生的就好,偏你家二爷整日里不着家,好平儿,你若真有意,可别瞒着,千万告诉我,我也好去你们二爷跟前给你讨个恩典,放你过去,也算是全了咱们俩的情谊。”
平儿再遭不住,咬咬牙也爬上床来,与凤姐儿嬉闹一阵。只是到底凤姐儿是主子奶奶,平儿手下留着力气,竟不是凤姐儿的对手,三五下的就被凤姐制服在身下:
“好平儿,我可不是你林大爷,你这是做什么?”
平儿眼见挣脱不得,又怕力气使大了伤了凤姐儿,赶忙把话题岔开道:
“奶奶您说,这大太太把话说到这份上,林大爷跟二姑娘,可能成?”
凤姐儿将平儿放开,坐起身来,嗤笑道:
“自然是成不了,衡兄弟这般前途,外头也不知多少达官贵人家里的嫡女盯着呢。
二丫头自身如何,我且不论,单是身份上就难过得去,任她有千般万般的好处,到头来也还是个庶女,况且大老爷和大太太,岂是好相与的。
衡兄弟在咱们府上住了一年,他什么不知道?就是他果真对二丫头有心思,有大老爷跟大太太拦在前头,他也得细细思量一番。
你没见他方才说什么写信去问林姑丈的意思,不过只是为了不伤迎春的面子,想个托辞罢了。
你可记着,这事不能叫二丫头知道。”
平儿自然守口如瓶。叹道:
“既这般说,二姑娘果真与林大爷有缘无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