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自然连连应下,王夫人又缓缓坐在椅子上,恨声道:
“秦钟和那个贱人呢?以后不许他们再与宝玉往来!也不准他们再进府!”
“姑姑放心,秦钟已经被他父亲拎回家去了,那个贱人昨儿夜里便不知所踪,连同水月庵的净虚老尼,也被衡兄弟送去顺天府大牢了。”
王夫人悚然一惊,连道:
“怎么他也在山上?这事他是如何知道的?”
凤姐儿讪讪一笑:
“昨儿夜里,就是衡兄弟找到的人,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姑姑放心,衡兄弟并不是个饶口舌的人,料也无妨。”
王夫人瞪她一眼:
“你知道什么!那净虚被他送去衙门,一顿杀威棒下去,她什么话不敢往外说!宝玉这桩事,原本不过是自家府里的小事罢了,男儿家年轻,一时图个新鲜罢了,也不能说多大的错事。
咱们虽不曾见过,听也听得多了,豪门望族里,这样的事难道还少?便是琏儿...
只是万万不该在蓉哥儿媳妇的丧事上,那小子送净虚去衙门,你还真当他好心不成?
想个法子,叫净虚那老东西闭嘴!别叫她乱说话!”
凤姐儿方才听王夫人拿贾琏来类比,脸色就微微有些异样,贾琏身边有几个样貌清秀的小厮,用来做什么,她心里也有数,只是一则如今这样的事不少,二则归根结底也是上不得台面,生不得孩子的。
她强压着不许贾琏纳妾,这等事上也只得退让一二。
又听得王夫人叫她来想个法子,这法子用来做什么,她自然清楚,却没想到连这等要人性命的事,姑姑也要她来做,一时不由得面色发苦。
等打发了王熙凤,王夫人仍是坐立不安,倘若任由这桩事传扬出去,再想叫宝玉袭爵,单是五军都督府那关就过不去!那自己这么多年辛苦,到头来岂不都成了空?
府里的丫鬟婆子,只要管得严些,也不怕她们敢乱说,毕竟生死都在她手里捏着,怎么偏偏又被那个姓林的孽障给知道了...
思来想去,王夫人也没找到能拿捏林思衡的把柄,来硬的只怕是不行了...
“听说,衡哥儿与林丫头走得近?”
周瑞家的站在一旁,微微一愣,才明白过来是与她说话,连忙答道:
“太太说得不错,林大爷与林姑娘的确走得很近,如今林大爷虽然搬了出去,他身边那个叫绿衣的丫鬟倒仍是一两天就带着东西往林姑娘那边去。”
“哼,这般献殷勤,男未婚女未嫁的,私相授受,借着个丫鬟搅和在一起,成什么样子!
算了,你去把我那沉香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