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迎春的事情,就先算了?反正也没开始议亲呢。”
司棋来寻自己外婆,正路过这,恰听了个正着,心中一惊,赶忙躲在外头,凝神听着,过了半晌,方才听闻贾赦说道:
“小儿辈一时拎不清,也是常有,许是怕他那宅子里几个丫鬟年轻,遭人哄骗了,才留了话来,日后说开了也就是了。
迎春的事,还是要抓紧,我听琏儿那混账东西提过一嘴,单是那酒楼,每年都能有几万两银子,况且还有别的产业。
这孩子又没个正经长辈,妹婿又在扬州,也只得我们替她照看着,眼前一点误会又算得什么,自家人,哪里有那么多计较。”
邢夫人不敢违抗,当即又转了口风,司棋在外头听着,缓缓舒了口气,也不去寻外婆,连忙又跑回迎春院里去。
...
林思衡在归德府拖延了一月,粗略分了土地,便欲领着骑兵越过枳城,渡过涡水,往开封府陈州方向去,堵截开封境内乱军往汝宁府南下的脚步。
他这等强占土地的赤裸裸兵痞行径,自然惹得归德府乡绅大为不满,归德府这么大一片地方,这些乡绅拐弯抹角的,总能在朝堂里找到关系。
很快,既上次弹劾风波之后,林思衡又迎来新一轮的弹劾潮,这次弹劾他“目无法纪”,“纵容军士”,“欺凌乡绅”,“掠夺民财”。
弹章在崇宁帝御桌上堆起一人高,瞧着倒比上回“劳师无功”来得还汹涌些,崇宁帝果然只一笑置之,随意吩咐戴权都拿去烧了。
戴权虽领命而去,却也有些讶异道:
“这位林副总兵小小年纪,怎么竟遭这么些人弹劾,老奴瞧着,再有几回,倒比弹劾几位尚书阁老的弹章都多些。”
崇宁帝嗤笑一声:
“这些折子说这小子侵占乡绅土地,哼,朕都还没问他们的土地是哪来的?
这小子侵占土地或许是真,那帮乡绅难道就是什么好东西了不成?狗咬狗,一嘴毛罢了,朕懒得理会。
千里做官只为财,这些人私底下的事真当朕不知道?杨松那老狐狸,他都快把整个镇江变成他们杨家的了!
只要臣子能办事,朕这个皇帝,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来了。
水至清则无鱼,哪里还真能有什么圣人不成?不过都是为一己私利罢了。”
林思衡升了副总兵,手下三个千总自然也都有收获,胡珲便得了林思衡先前游击将军一职,虽比不得林思衡连升两级,但胡珲自问也没什么好不满的。
毕竟人家原是翰林出身,升得快些简直太正常了。
另外两个只得了些赏银,潘功眼见胡珲升了官,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卯足了劲儿要在开封再挣些军功来。
三人原本只道林思衡在河南建厂一事不过是画个大饼,不料没到七日,郑阳居然真带着几名说话带着山东口音的义商来筹军。
眼见好事将成,三人愈发对林思衡服服帖帖,再不复原出京时那般桀骜。
林思衡得此良机,对这支骑兵愈发上心,饮食用度无不过问,又每日里在军中士卒跟前打转,必要叫军中每个人都认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