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什么人?究竟要不要紧,若是事情紧急,就放信号求援,调伏波的人过来。姑娘可在船上,大意不得。”
郑阳只是笑着摇摇头道:
“倒还没到那地步,前头已经交上手了,手段稀松平常的紧,人也不多,你回去歇着吧,要不了多久就没事了。”
绿衣微微踮起脚往前看,薄雾里隐隐有些厮杀声传来,声音并不清晰,只将运河两岸的芦苇荡里惊出几只白鹭。
自打贾琏一路跟在船队后头出了京,贾母虽教他一路照看着,可是绿衣身上带着林思衡的凭证,楼船挂着伯府的旗子,又哪里还用他来照看什么。
贾琏自然也乐得轻松,更只将这遭视作游山玩水一般,凡是船队靠岸停泊,他便定是要进城里去寻欢作乐一回,一路南下,一路留情,身上的银子跟泼水一般花用出去,还没走几天,便已用去二三百两。
虽已经是后半夜,贾琏这条船上仍是灯火通明,不时便从里间传来几声女眷的欢笑声,贾琏斜坐在软榻上,怀里抱着一位妓女,两人正衣衫半解的搂在一块儿。
贾琏相貌英俊,性情风流,况且又是公府嫡子,出手又阔绰,那姐儿一看见自己脖子上的珠链,瞧着贾琏的眼神便愈发火热几分。
“二爷~奴家自打见了大人一回,这一颗心便都在二爷身上了,二爷难道舍得再叫奴家去见别的客人?何不赎了奴家,奴家也好一直陪着二爷~”
贾琏倒还真就舍得,若依着他的性子,只要有几分颜色,什么脏的臭的,他压根也不在意,这女子虽貌美,也不过是他这段旅途里打过交道的众人之一罢了。
况且他还也就不敢将这女子赎身带回去,贾家不会允许一个妓子进门不说,单是家里母夜叉那一关就过不去。
因而并不应声,只是笑着用手指摩挲着这女子的脸,一味调情嬉笑,那女子得不到回应,也不纠结,本来这事她也是抱着有枣没枣捅两杆子的想法,浑然也没起什么情绪。
两人正玩闹的开心,忽然信儿便闯进来,先是用眼神在那女子身上剜了一眼,方才与贾琏招呼两声。
贾琏瞧着他那眼神,也并不在意,若非信儿的身份实在太低,说不准还有“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想法,开口问道:
“出了什么事,这样着急忙慌的?”
信儿猛然回过神来,赶忙道:
“二爷,二爷,快别往前头走了,刚刚东府的人过来传话,说是河面上起了水匪,前头可正打的凶者呐。”
贾琏与那女子俱是面上一白,赶忙爬起来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语气急促的吩咐道:
“你快去前头瞧瞧究竟如何,若是事情不好了,咱们赶紧往岸上去!”
“啊?我?”
信儿苦着脸不肯动弹,直到贾琏瞪他一眼,方才不情不愿的倒腾步子。
贾琏害怕,他更害怕,哪里敢往前头去,到了外头,脚步探出去,收回来,又探回去,又收回来,好半天都还没下台阶,还没等他纠结清楚,船身猛然一震,周围响起几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