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胡佩英帮着春天脱着防护服,看着被染红的右边袖子,眼眶又变得湿润。
她紧咬着牙关,抑制着情绪,不敢眨眼,不想泪水滴落下来。
看到衣服,裤子都脏了,找出换洗衣服,拉着她坐到板凳上。
见她没有动作,提醒道:“抬一下手,我给你换。”
春天听到提醒,想举起双手,结果只见双手使劲的颤抖着,往上抬了一下,就落了下去。
无助的看着胡佩英:“妈,你帮我。”
胡佩英强忍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不想让春天看到。
忙转过头抹掉眼泪,帮她扶起双手,利落的脱掉衣服,再换上干净的。
换裤子时,春天倒是能利索的抬起双脚,甚至想自己动手。
被胡配英拦住了,伤口虽然没有渗血了,也不敢让她有过多的动作。
快速换上裤子,去端水清理伤口。
回身就看到,春天弯着腰,将头埋在膝盖上,双手垂在两侧,肩膀轻微的颤抖,发出着极小声的呜咽。
胡佩英猛地仰起了头,端着盆子的双手使劲捏着,深呼吸一口气:
“夏天来帮我举蜡烛,老宋去弄艾灰,都轻点,别把秋天吵醒。”
过去蹲在春天右手旁边,夏天也端着蜡烛过来,胡佩英才看清了伤口。
那是一道由锋利小刀造成的割伤,约两寸长,伤口边缘整齐而深邃,透露出刀刃的锐利。
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红肿,血迹从边缘渗出,逐渐凝固成暗红色。
胡佩英将棉布打湿,准备清理春天手臂上的伤口。
蜡烛的微光在她的侧脸上跳跃,映照出她紧锁的眉头和坚定的目光。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带来更多的疼痛。
她轻声说道:“春天,会有点疼,但必须把伤口清理干净。”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安慰。
胡佩英轻轻地将棉布按在伤口周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血迹和污物。
每一下触碰都让春天的眉头紧皱,但她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随着血迹的逐渐清除,伤口的全貌显露出来,是一条深深的割伤,边缘红肿,但幸运的是没有伤到筋骨。
家里没有消毒液,只能这样了。
那边宋建材也将弄好的艾灰拿了过来,胡佩英接过,小心的撒在伤口上。
打开衣柜,找出一块棉布,剪下六厘米宽的布条,拿给宋建材:
“加一点点的水煮开,再烤干。”
又对着夏天说:“蜡烛灭了,你就去睡觉,太晚了。”
夏天还不放心的看着春天,胡佩英把他往床边轻推,小声他耳朵边说到:
“让她静一静,就会自己想明白的,别担心。”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抚和坚定。
她了解,春天的性格一向如此,平日里看着一副可爱听话,呆呆傻傻的样子,但一旦触及她的底线,就会变得异常固执。
那时候,即便是三头驴也难以将她拉回,任何劝解都显得无济于事,她需要的只是时间,自己想通了就好。
胡佩英说完,轻轻地揉了揉夏天的头发:“快去睡吧,想得太多,小心长不高哦。”
试图用轻松的话语,让夏天感到安心。
看夏天回到床上,胡佩英轻手轻脚地回到春天身旁,挨着她坐下。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伴着,手轻柔地抚摸着春天的后背,轻轻地为她顺着气。
春天又趴了好一会儿,呜咽声才停下,小声喊道:“妈”
胡佩英更靠近了一点,“嗯”了一声。